雪川憐芽沒有動,任由水泉蝶花在自己頭上胡作非為。
他很冷靜,雪川憐芽沒有從水泉蝶花身上感受到殺意,況且他不知道在這大廳裡是不是還有水泉蝶花的同夥,輕舉妄動是不可取的。
倒不如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你想做什麼?”
雪川憐芽開口問道。
“我想見你了。”
水泉蝶花給出的回答黏膩且暧昧,她故意拉長語調,尾音像是帶着鈎子,嬌嬌媚媚的。
“想見小憐芽所以就來了,不可以嗎?”
雪川憐芽沉默。
“那個東西是你放的?你和宮野明美達成了什麼約定讓她幫你做事?”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多問了吧?”
水泉蝶花慢慢地梳完了頭發,她還從手腕上取下來一個黑色的小發圈給雪川憐芽紮了個小揪揪。
用手一撥就左右搖晃,可愛得嘞。
她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可惜沒帶相機,不然還可以拍下來做紀念的。
“不錯不錯,這麼多年過去了,手藝不減反漲。”
水泉蝶花用手指掐住雪川憐芽的下巴,後者被迫擡起頭,兩雙同樣藍色的眼睛對視着,一個笑意盈盈,一個冷如霜雪。
“真可愛啊。”
雪川憐芽平靜從容地望着水泉蝶花,後者的手細長又白皙,粉潤的杏仁狀指甲嵌在雪川憐芽的臉頰肉裡。
他不說話,隻是這樣一味地盯着水泉蝶花。
“啊,不要這麼看着我啦,小憐芽長大了,越來越内斂了啊。”水泉蝶花揶揄道。
“明明小時候還會乖乖地叫我媽媽的,怎麼見面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叫過我一聲呢?”
“媽媽?”
雪川憐芽輕嘲道。
“孤兒哪來的媽媽?”
“嘛,小憐芽怎麼會是孤兒呢?你可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喔~”水泉蝶花略嗔怪地看着雪川憐芽,她這張臉看上去年輕得不行,又可愛,這一眼瞧過來便讓人歡喜。
雪川憐芽卻注意到水泉蝶花話裡的用詞。親手養大的?
“不是親生的?”
水泉蝶花:“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啊。”
“所以我的親生母親呢?”
“我啊。”水泉蝶花回答得很快,一點猶豫思考都沒有,“你的親生母親不就是我嗎?小憐芽你說什麼胡話呢?難道真是睡糊塗了?”
雪川憐芽就這麼盯着她。
“說清楚。”
“所有的一切。”
“那可不行。”
水泉蝶花松開雪川憐芽的下巴,改為去捏他的臉頰。她的手指冰涼,和雪川憐芽軟軟的溫熱的臉觸碰的那一刻,雪川憐芽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知道太多對你來說沒有好處。”
雪川憐芽:“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不是說了嗎,想你了啊,還不允許媽媽想見一下孩子嗎?這麼多年沒見,媽媽日思夜想啊。”
水泉蝶花嘴上胡說八道,一邊調戲雪川憐芽,一邊還有空打理自己的鬓發。
她每一次出現,容貌和形象都完全不同,雪川憐芽不知道水泉蝶花是怎麼做到的。
易容?人皮面具?
可是臉上毫無痕迹。
雪川憐芽看着那張年輕的臉,心裡滿是戒備。
“好了,别那麼緊張,我真的就隻是來看看你。”水泉蝶花輕輕拍了拍雪川憐芽的肩膀,試圖讓他放輕松一些,“繃着臉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今天去見新朋友,高興點。”
雪川憐芽高興不起來,他覺得換做是誰都沒辦法高興起來。首先,他不是去見新朋友的,他是去偷情報的,其次,他不想看見水泉蝶花。
不知道水泉蝶花的來意,他沒辦法輕松面對這個人。水泉蝶花的出現給雪川憐芽的人生帶來了一個被疑雲包圍的謎團,而他對這個謎團毫無頭緒。
雪川憐芽讨厭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
“滾遠點。”
雪川憐芽擡手甩開了水泉蝶花的手,他握住水泉蝶花的手腕時忽然發現這人好像沒有脈搏,但水泉蝶花的手很快脫離開雪川憐芽的桎梏,因此雪川憐芽也無法确定剛剛那一下是錯覺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