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的話并不是空穴來風。
他注意到這件事很久了,在這段時間裡,諸伏景光時常會默默地注視着觀察着身邊的幼馴染們。
雪川憐芽的奇怪和隐瞞,降谷零的擔憂和沖動,諸伏景光都一一看在眼裡。他就像夜晚挂在空中的月亮一樣,默然地注視着這個世界,注視着他身邊最熟悉的人。
“其實我不說的話,zero也許過段時間自己也就發現了。”
諸伏景光笑道。
他隐約察覺到雪川憐芽對待降谷零的态度似有不同,而降谷零對雪川憐芽的關注也遠遠超于從前。
自己的兩個幼馴染好像彼此之間隔着一層模糊的窗戶紙。
像是雨天隔着白霧朦胧的車窗望外面的世界。
諸伏景光想。
他沒有想要戳破這層窗戶紙的打算,因此他隻是試探着抛出這樣的話題。
答案顯而易見,降谷零還沒有察覺他對雪川憐芽超乎尋常的占有欲和執着程度。
真是頭疼啊。
諸伏景光微微低頭無可奈何笑了下。
站在諸伏景光面前的降谷零被他這麼一說,整個人有些愣。對憐芽醬太關注了嗎?有嗎?
降谷零開始回憶自己這些日子的舉動。
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唔,隻不過是在雪川憐芽偷偷翻牆出去的時候跟在他後面而已,但是那不都是因為自己擔心他嗎?還有偷偷跟在雪川憐芽後面看他們出門是要幹什麼。
以及偷偷背着雪川憐芽打探消息。
除了這些也沒什麼了,降谷零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雙灰紫色的眼睛眨了又眨,透露出幾分無辜和懵懂。自己這些舉動都是出于擔心憐芽醬的緣故,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如果換成hiro的話,自己也是會擔心hiro也會這樣做的啊。
降谷零思考了半天,覺得自己對雪川憐芽的關注也是很正常很合理,他想通之後對着諸伏景光莞爾一笑道:“嘛,我也是因為關心憐芽醬啊。”
“那家夥如果沒人看着的話,肯定會背着我們鬧出不少事情的。小時候他不就是這樣了嗎?”
降谷零下意識把自己的思路往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自己關心雪川憐芽是很正常的那一方面去想。
本來就是這樣的。
不然還能是怎麼樣的?
諸伏景光道:“或許是的吧。”
他看着降谷零的眼睛,心中微微一歎。
算了。
諸伏景光的視線重新移回窗口,鬼冢八藏依然擋在那兒,裡面偶爾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病房内。
雪川憐芽一個人靠在床上,鬼冢八藏站在門口,一雙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雪川憐芽,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班裡的這個學生。在鬼冢八藏前面,五島秀和坐在椅子上,身體稍微前傾。
他問雪川憐芽:“現在,還請雪川同學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
“關于這個案子,雪川同學是怎麼知道的呢?”
“有人告訴我的。”
雪川憐芽目不斜視,他尚且年輕,才十幾歲,青澀稚嫩卻又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容貌還沒有完全長開,又因為生病,而多了分脆弱的美感。
仿佛易碎的精美瓷器,又仿佛下雨時的月季花。
“是誰告訴你的?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五島秀和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