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燈亮了。
房間裡那個身影赫然是剛剛還提到過名字的降谷零。
“還知道回來啊?”降谷零睨他一眼。
“零醬~”
雪川憐芽又開始試圖撒嬌蒙混過關。
他撲過去,用大大的擁抱來掩蓋他慌張的心跳。在這個月色獨好的夜晚裡,雪川憐芽分别迎來了兩隻幼馴染的一對一會審。
“我隻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降谷零打斷了雪川憐芽的一套動作,他甚至十分熟練地拍了下雪川憐芽的肩膀,雖然降谷零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今晚過來,隻是意外。
因為明天要和同期一起出門野餐看櫻花的緣故,降谷零早早地準備入睡,臨睡了又擔心雪川憐芽會不會失眠睡不着,便過來看一眼。
結果他走到雪川憐芽的宿舍門前,卻發現房間門并沒有鎖上。
輕輕一推,房門就發出嘎吱的聲響,然後像昙花綻放一樣,緩緩地露出房間裡面的所有東西。
很安靜。
沒有人。
就像那晚降谷零等着雪川憐芽回來時候一樣,今晚的房間裡依然沒有雪川憐芽的身影。
他又出去了。
雪川憐芽去哪兒了,又是去幹什麼的,降谷零已經懶得多問了。問了也不會告訴自己,與其多此一舉地問雪川憐芽,還不如自己動手将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
還不會打草驚蛇。
“不用那麼緊張地看着我。”
降谷零道。
“但是……”
雪川憐芽偷偷瞥了一眼降谷零的表情,覺得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現在的降谷零還很青澀稚嫩,換做是波本時期的降谷零,雪川憐芽還能更熟悉一些,順毛也會更得心應手。
但是現在是警校時期的降谷零。
熱血,少年沖動,會和松田陣平一言不合就打架,尚且青澀的降谷零。
雪川憐芽對上這樣的降谷零,隻能說是束手無策。他已經快忘記這個時候的降谷零會怎麼做了。
“零醬你要給我送什麼東西?”
他沒看見降谷零手上帶了什麼東西過來啊。
降谷零從包裡掏出一個香包,遞給雪川憐芽道:“據說有助眠的功效,你放在枕邊試試吧。”
“噢。”雪川憐芽呆呆地接過來,又呆呆地站在原地偷看降谷零。
他問降谷零:“那零醬現在要走了嗎?”
“不然呢?送完東西,我自然該回去了。”降谷零輕哼了一聲。
他到底還是有些生氣的。
“要不然,我們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睡吧?”雪川憐芽輕聲道。
“就像以前一樣。”
降谷零看着他沒說話。
這是雪川憐芽的試探,降谷零知道,他看着面前歪着腦袋臉上帶着笑意注視着自己的雪川憐芽,想從那雙霧藍的眼睛裡尋到自己的身影。
他找到了。
但降谷零擡手捂住了雪川憐芽的眼睛。
“這麼盯着,不會累嗎?”
最終,兩個人還是躺在一張床上睡了。
降谷零拗不過雪川憐芽的苦苦哀求,更準确一點來說,雪川憐芽也沒有苦苦哀求,他隻是裝腔作勢地拉着降谷零的衣服把人往床上帶,然後撲在人身上不放人走。
“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睡覺了!”
兩個人黏黏糊糊靠在一起,在宿舍那張單人床上,空間太小,隻能縮着身體緊靠着。
除了拉近距離方便談心以外,可能找不到其他的好處了。
喔還有一點,冬天的時候靠在一起可以互相取暖。
不過現在不是冬天。
少年人的身體緊挨着,源源不斷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幹嘛要答應你。”
降谷零歎了口氣。
雪川憐芽笑着不說話。他看着面前的降谷零,心中油然生出了歲月靜好之感。
這讓他想起上一世最後的那段日子裡,他和降谷零也曾經這樣擠在一張床上睡覺,彼時的降谷零和他定下約定。
那個時候,雪川憐芽還不知道自己死後還有重生的機會。他抱着赴死的心情和降谷零躺在一起,用目光将降谷零的樣子刻在骨血裡。
“晚安,零醬。”
“晚安,憐芽醬。”
今晚好夢。
雪川憐芽含着笑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