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狠心。”
“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也能下手。”
天台上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其中那位女性有着一頭栗色的卷發。她眨眨眼,那雙藍色的眼睛含着笑意。
“我把他教得很好,不是嗎?”
“隻是可惜,他好像忘記了。”
“要讓他想起來嗎?”
女人撩起一縷頭發纏在指尖,她看着不遠處樓下被人抱在懷裡的雪川憐芽輕輕笑了笑,道:“還不是時候。”
“你已經等了很久了。”
“優秀的獵人從來不缺乏等待的耐心。”
……
雪川憐芽被降谷零半抱半拖地帶回了值班室裡。值班室的布置很簡陋,學校也沒那麼多經費,畢竟内部需要建設的地方還有很多,一個小小的值班室隻能先放一放了。
他把雪川憐芽放在椅子上,然後雙手扶着雪川憐芽的肩膀,聲音輕柔喚着雪川憐芽的名字。
“憐芽醬?憐芽醬?”
“醒醒,你怎麼了?”
過了好一會兒,雪川憐芽才擡眸注視降谷零。
他看上去還有些懵,一雙眼睛隻是看着降谷零不說話。降谷零見狀隻好半蹲下身,伸手捏了捏雪川憐芽的臉。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憐芽醬。”
“真叫人擔心。”
他歎了口氣。
雪川憐芽回神,先前聞到的花香沒有了,房間裡沒什麼其他味道,他隻是聞到了面前幼馴染身上沐浴露的香氣。
他把自己重新埋到降谷零懷裡,悶悶道:“抱歉,零醬,我好像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了。”
降谷零沒有多問,隻是擡起手拍了拍雪川憐芽的脊背。他的動作輕柔,帶着安撫意味,一下又一下有節奏地拍打着,借此來緩解雪川憐芽緊繃的情緒。
“沒事的憐芽醬,現在隻有我在這裡,沒事了。”
降谷零低聲哄着。
雖然他很想弄清楚雪川憐芽剛剛到底是為什麼要突然伸手去掐那個人的脖子,明明在此之前兩個人從來沒有遇見過,但雪川憐芽現下的狀态顯然不适合開口。
懷裡的雪川憐芽身體輕微顫抖着,他自己卻好像沒發現,隻是一隻手緊緊地拽住了降谷零的袖口,另外一隻手死死地抱住降谷零的腰。
他的力道很大很重,降谷零在某種程度上忽然體會到雪川憐芽剛剛掐那人脖子的感覺了。
很痛,沒法掙脫開。
那個人掙脫不了是因為脆弱部位被雪川憐芽掐住了,無力抵抗,而降谷零掙脫不開卻是因為他自願被雪川憐芽抱住。
兩個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雪川憐芽才主動松開了手。
“好了嗎憐芽醬?”
雪川憐芽點頭:“雖然我好了,但是零醬如果願意再抱我一會兒我也很高興的!”
“讓零醬擔心啦!現在的我又是元氣滿滿的憐芽醬了!”
“那就好,剛剛的憐芽醬看上去像是被丢掉的流浪小貓,可憐兮兮的。”降谷零敲了下雪川憐芽的腦袋,“果然還是現在的憐芽醬看着順眼啊。”
雪川憐芽瞪他一眼。
降谷零便睜着他那雙毫無傷害力的下垂眼笑眯眯地捏雪川憐芽的臉。
“零醬今天捏我的臉不止三次了吧!”
“嗯?捏一下也不礙事的啦。”
話是這樣說的,行動上降谷零還是收回了手。他一向很有分寸,在雪川憐芽發怒和隐忍的邊緣來回蹦跶樂此不疲。
“不過,憐芽醬願意告訴我為什麼要掐那個人的脖子嗎?”
降谷零道。
“我和hiro他們都被吓壞了,連忙把你和剛剛那個人分開。”
雪川憐芽沉默片刻。
他無法開口。
好在,這種沉默并沒有維持太久。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他們很快推門進來,打破了室内的靜默。
“hagi!”
萩原研二朝雪川憐芽伸出手,遞給他一張名片,道:“喏,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我想或許憐芽醬你會需要這個。”
那是剛剛他掐的那個人的聯系方式。雖然萩原研二不知道雪川憐芽為什麼這麼做,但他依然選擇了站在雪川憐芽的身後。
“你這家夥,下次不要那麼沖動了啊!”松田陣平道。
雪川憐芽接過那張名片,擡起腦袋對着同期們揚起笑容道:“知——道——啦!”
“松田你不要垮着一張臉看我啊,這樣有損你炸毛的氣質欸!”
雪川憐芽試圖借助和别人搭話這種方式來轉移降谷零的注意力,從而打消降谷零對自己的刨根問底的念頭。
否則的話,他今天很有可能被執着的幼馴染一直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是最壞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