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剛下了場雨,雨後濕潤的空氣卷起泥土的芳香,帶着寒意的涼風陣陣襲來,身姿修長挺拔的少年黑色的發絲柔軟,翹起一點弧度。
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
也是雪川憐芽重生的第一天。
他坐在咖啡館門口,單手托着腮,默默地調整自己的表情。卧底太久,感覺一朝回到解放前還有點不适應。
太清澈了。
雪川憐芽在組織裡神經質太久,如今讓他回到尚且沒那麼瘋癫的時候還有些為難人。
但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态,重新煥發出屬于年輕人的那種朝氣蓬勃。
系統除了他死後跟他綁定時說了幾句話,到現在為止雪川憐芽都沒有見系統有什麼别的要求。
他心裡揣摩着系統的來曆,心知這世上沒有白吃白喝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雪川憐芽記得今天是他和降谷零他們約好出來玩的日子。
這個“他們”裡面包括了蘇格蘭。
他想起上輩子那雙溫柔的藍眼睛,和自己的瞳色不同,諸伏景光更像是溫柔包容的大海。
好久不見啊,景光。
雪川憐芽想。
“憐芽醬,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金發黑皮的帥氣少年穿着一身休閑服伸出手指彈了彈雪川憐芽的額頭。
“久等了憐芽醬,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雪川憐芽擡眸看向來人。
比起七年後的降谷零,現在的降谷零顯然稚嫩得多。他貪婪而又懷念地注視着這樣的降谷零,眼睛亮晶晶的。
“奇怪,你這家夥今天的眼神不對勁啊。”降谷零挑眉看着他。
“哪有啦哪有啦,我真的要餓死了!”
“零醬!我超想你的! !!”
他撲過去抱住降谷零。
溫熱的懷抱,和先前那個潮濕冰涼的擁抱完全不同。上一秒明明還痛得要命,下一秒卻又感受到這世間的溫暖。
真是奇妙的感受。
雪川憐芽喟歎。
清淺的花香迎面而來。
降谷零對這個味道已經很熟悉了,每次見到雪川憐芽都能從他身上聞到這股花香,清清淺淺并不濃郁十分好聞。
他從前還笑過雪川憐芽居然會特意往自己身上噴香水搞得身上香香的,不過被雪川憐芽回怼之後就不再提及這件事了。
“喂喂,輕點啊輕點啊,一會兒不見怎麼就這麼熱情。”降谷零熟門熟路地接住起身撲來的雪川憐芽,熟練地把人圈在懷裡順毛。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我很想念零醬的,難道零醬不想我嗎?”雪川憐芽睜大眼,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
降谷零完全招架不住幼馴染的這一套,一雙清澈明亮的藍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你,漂亮的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和一隻小貓咪沒有任何區别啊!
沒有人能夠招架得住撒嬌的小貓咪,降谷零亦是如此。
“又來這套啊憐芽醬,每次都用這一招,遲早會失效的啊!”
降谷零張牙舞爪大叫,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穩穩當當,趴在他身上的雪川憐芽歪頭假裝自己聽不懂,捂着嘴偷笑。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雪川憐芽堅信這一點。
“話說,我們現在去吃什麼啊?怎麼沒看到hiro呢?”
雪川憐芽問道。
“哈,他提前到了啊笨蛋,我來接你的時候他就發消息說他到了餐廳預定占座了,你是不是完全沒注意消息啊!”
“诶诶?hiro有發這條消息嗎?我怎麼完全沒有印象。”
雪川憐芽大驚。
“零醬真的沒有騙我嗎?難道說我的記憶隻有三秒了?”
降谷零:“說你是笨蛋你還真是笨蛋了啊。平時考核的聰明腦袋都去哪兒了,被僵屍吃掉了嗎?”
雪川憐芽眉眼彎彎笑道:“不要計較那麼多嘛零醬,我下次一定會認認真真看消息的。”
“都說了撒嬌這套每次都用會失效的啊!”
“哈,吃我一招!”
“可惡,别捂着眼睛啊看不見路了要摔了啊!”
“我來當眼睛不就好啦,往前直走兩百米後左轉!聽我的啦零醬!”
熱鬧繁華的步行街上,金發少年背着黑發少年,兩個人打打鬧鬧,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别鬧了憐芽醬!”
“才不要!快走啦,hiro會等着急的!”
“原來你還知道啊!自己從我背上下來走路啊混蛋。”
“這是作為你遲到的懲罰!”
鬧了好一會兒,雪川憐芽才安分下來。他趴在降谷零的背上,少年的肩背還不算厚實,尚且有些單薄,但雪川憐芽眯着眼,緊緊摟着降谷零的脖子。
這個動作帶給他莫大的安全感,仿佛隻要有降谷零在,風雨就不會侵擾到他。
“好困零醬,我睡一會兒喔。”
“睡吧,到地方了我會叫你的。”
雪川憐芽安心地閉上眼。
在降谷零沒來之前,他趴在桌子上快睡着的時候,迷迷糊糊看到街角站着來接他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下意識地想站起來跑過去,又發覺那兩個人離自己分明離得很遠,卻清晰可見,連臉上的表情神态都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噢,原來又是幻覺。
雪川憐芽轉頭換了個方向,又看見剛剛的二人出現在街邊的另一面。
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重生之後怎麼還有這個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