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還回來吃飯嗎?”
降谷零忽然問道。
雪川憐芽眼睛裡有些疑惑,似乎沒想過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那些被人精心制作出來的佳肴一口沒動地放在餐桌上,浪費食物可恥。
“我會回來的。”
“那就早去早回吧。”降谷零推開雪川憐芽,他後退一步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一雙眼睛垂眸看着雪川憐芽。
“菜放太久會不好吃,早點回來憐芽醬。”
雪川憐芽眉眼彎彎:“嗯!那零醬,我先走了喔。”
他話說完,身體倒退着往後離開。雪川憐芽的步伐輕快,降谷零甚至聽得見他口中哼出的小曲。
降谷零站在那裡目送雪川憐芽的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
口中呼出了一口白霧,天氣越來越冷了。降谷零擡頭看了一眼被烏雲遮住的月亮,轉身回了自己的安全屋。
菜果然涼了。
安全屋裡,降谷零看着那些被辜負了的美食,幻視自己好像也是一道被人辜負的菜。
時間剛好淩晨十二點。
在等待雪川憐芽的時間裡,降谷零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床邊的櫃子上放着相框,降谷零望着那張照片有些發神。
他沒動那些菜,桌子上的那些菜份量不少,降谷零做足了兩個人的,如今隻有他一個人,他不想吃。
很微妙的心理,降谷零心知雪川憐芽在天亮之前回來的概率大概小得可憐,但他還是決定等雪川憐芽回來。
像是什麼孤寡老人獨守空房?
降谷零被自己的聯想逗笑了,紫灰色的眼睛裡夾雜了笑意,沖散了原本複雜的愁緒。
他抿了口咖啡,醇香的味道蔓延在舌尖,很快滑過喉管流經身體。
雪川憐芽此刻應該已經和萊伊碰上頭了吧?降谷零心道,不知道這麼久沒見,那家夥是不是還那麼讨人厭。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降谷零收起了那些飄忽不定的思緒,打開電腦開始這一次碼頭行動的工作部署。
被降谷零挂念的雪川憐芽正穿梭在東京的街頭。他提前去踩了碼頭的點,選好了幾個适合解決他人的絕佳位置。
另外還随機上了一艘船觀察了一下角度,覺得如果自己要跳海的話,最好的位置應該是船尾甲闆上。
雪川憐芽對甲闆的位置很滿意,風景很好,死前可以欣美景;跳海方便,隻要身邊沒人就沒辦法阻攔自己。
他愉悅地笑出聲,順手給了旁邊的赤井秀一一拳。
慘遭無妄之災的赤井秀一靈活躲過了雪川憐芽的拳頭,額角青筋暴起,沉聲道:“赤霞珠,你覺得這樣好玩嗎?”
雪川憐芽:“好玩!”
赤井秀一:“……”
自己和瘋子計較什麼,真是被他帶歪了。
他看着身邊的雪川憐芽,出聲道:“你确定你這樣做,我不會被波本打死嗎?”
“你為什麼覺得波本會把你打死?”
赤井秀一嘲諷一笑,聳了聳肩,意有所指道:“你也知道的不是嗎?同樣的場景,我不認為他還會重蹈覆轍。”
“我不會讓他重蹈覆轍。”雪川憐芽神情淡然,“風險由我來承擔,事後你覺得有問題可以再來譴責我。”
“你隻需要将他帶走,剩下的事情無需擔憂。更何況,我想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比起擔心波本的情緒,你更應該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一個尚且存活的萊伊,和一個還未暴露的波本,你猜琴酒會如何選擇呢?”
赤井秀一冷哼道:“你不怕我走漏風聲嗎?既然你的要求對我來說有這麼大的風險,赤霞珠你為什麼覺得我就會如你所想的那樣乖乖地聽從你的吩咐?”
“因為你想要的東西在我這裡。”
雪川憐芽側首,黑夜裡他那雙藍色的眼睛深邃而神秘。
“交易之前我便說過了,我隻和聰明人打交道。萊伊,你是要說你其實是個傻瓜笨蛋嗎?”
“背叛我們的交易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風險更大。”
“而且我相信,你不會那樣做的。”
四目相對,雪川憐芽緩緩勾起微笑。
片刻後,赤井秀一挑眉,伸出手和雪川憐芽握了手。
“那就祝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交易愉快,赤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