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的服飾相較于貴族之間流行的服裝,顯得相當暴露。她看到其他美人們因為冬日的嚴寒微微顫抖,她們的肌膚在寒風中顯得更加嬌嫩,猶如盛開的花朵,脆弱而美麗。
當然,遲月并不怕冷,作為刺客,她曾身處過比這種情況極端數百倍的嚴寒酷暑之中,隻為了找到時機殺死目标。
她唯一需要在意的是,該怎麼引起魏王的注意,讓魏王相信她,向她露出沒有防備的姿态?在柔美的舞蹈之中,遲月用餘光四處掃視,尋找着魏王的身影。
她注意到魏王坐在高位上,周圍的貴族們對他恭敬有加,生怕觸及到他的怒火。魏王的面容冷峻,眉宇間透着一股威嚴,令人心生畏懼。
不遠處,幾位美人正翩翩起舞,試圖吸引魏王的目光。她們的動作如同流水般柔和,偶爾投去一瞥,意圖博得王的歡心。然而,魏王的目光始終如同寒冰般冷漠,令她們的努力顯得微不足道。
魏國國君是宗師級的人物,僅論武藝,世間能單槍匹馬勝過他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他本就權勢滔天,坐擁一國。
公子桦恐怕并不期待遲月真的能夠成功完成任務,但無論如何,她還是被派到了魏國,來進行一場絕不可能成功的刺殺。
魏國的強勢已經令人開始感到恐懼,而溺水之人是不會在乎眼前的稻草是否能夠拖住他們沉重的身體,一切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都不會被放過。
臨行之前,她閱讀了所有有關魏國國君的密信,他年紀輕輕,卻帶領魏國走上鼎盛。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在弱冠之時才開始嶄露頭角,在此以前魏國甚至無人認識他的名号。
但他年紀輕輕便進入宗師境界,即便沒有王族血統,也不應當籍籍無名。
遲月并非天賦異禀之人,但在玄機閣依靠各類藥物加持下,也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好手,可面對魏王,依然毫無一戰之力。
但她的時間并非沒有限制,她必須在燕國徹底覆滅之前完成自己的任務。
就在她心中暗自思索時,突然聽見絲竹之聲驟然停歇,貴族們調笑的言語也忽然寂靜,大殿上陷入詭異的沉寂。
她感受到了一道炙熱的目光,直逼而來,魏王的目光正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魏王走下高台。
那一瞬間,她内心本能的殺意令她幾乎想要趁着魏王接近之時直接近身行刺,但遲月深知,自己絕無可能正面打過魏王。
她自幼習得的,皆是陰暗的刺殺之術,僞裝、隐匿、下毒,卻難以培養出與宗師對抗的能力。她必須接近魏王完成這項艱難的任務,而不是冒險與他正面交鋒。
魏王輕緩地走下台階,遲月聽見他腳步的均勻而穩健,唯有武藝臻至化境的高手,方能如此輕松地掌控自己的步伐。
大殿内的氣氛驟然緊張,衆人屏息凝視,生怕打擾到這位威嚴的王者。魏王的身影高大而挺拔,仿佛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他的每一步都顯得穩健而從容。
遲月的心跳在這一刻驟然加速,并非害怕,而使人體面對危險本能的反應。
魏王的腳步在她面前停下:“擡起頭來。”那低沉而冷峻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鋒,劃破了她的思緒。
遲月努力控制自己的神情,柔弱的女子在此等場合會如何反應?她回想着玉蘇楚楚可憐的神态,緩緩擡起頭,目光與魏王相遇。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唯有魏王的面容在她的視線中愈發清晰。
她扮演的是一個身世凄苦的孤女,自然會因為魏王的高大俊美而目眩神迷。
魏王身形高大,面無表情,遲月無法從他的臉上讀出任何有用的訊息。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黑夜般深邃,似乎能洞察她内心的每一個秘密。遲月屏住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柔弱而無辜,仿佛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朵。
“今晚去孤那裡。”魏王輕聲低語,聲音低沉如雷卻不容置疑。
周圍傳來低低的訝異之聲,衆人面面相觑,對魏王的決定感到震驚。然而,遲月的内心卻仿佛墜入深淵。
這一刻,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慮。
她露出了馬腳嗎?
她不信魏王會因為美貌對一個來曆不明的舞女一見鐘情。
然而遲月不能表露出任何異樣,她輕輕低頭,仿佛被魏王的俊美所吸引,羞怯地回應:“諾,王上。”聲音柔弱,帶着一絲顫抖,似乎在努力掩飾内心的緊張與不安。
魏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似乎在仔細打量着她的反應。
遲月的心中暗自警惕,她的命運與王姬、美人們的命運交織在一起,作為至關重要的一環決定着燕國的未來。
這是一生僅有一次的機會,失敗了便無法再次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