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漸漸放大,臉被憋得脹紅,淚水蓄滿眼眶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我不,是,啞巴。”
“我,不是,啞巴。”
“我不是,啞巴。”
“我不是啞巴。”
“我不是啞巴!”
“我不是啞巴——!!!”
最後他竟大聲地喊了出來。
餘裳震驚地看着江小魚,他激動得嘴角抽動,雙手緊緊抓着江小魚的胳膊,又驚又喜又怕吓到他,他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
他放輕聲音:“小魚?小魚……”
他的眼眶濕潤了,巨大的驚喜沖撞着他,他險些落淚,聲音帶着哽咽:“小魚再說,再說一句,說給哥哥聽。”
他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不敢高聲打破,輕輕地哄着他,深怕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這時,江小魚忽然卸了力氣,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小魚!”餘裳驚呼着一把接住了他。
蘇離來的時候,醫生已經給江小魚挂上了吊瓶,正囑咐餘裳不能再刺激他,要耐心引導,鼓勵他突破心裡防線,不能急于求成,否則可能适得其反。
醫生走後,蘇離湊了過來:“怎麼搞的?咋還打上吊瓶了?你是不是給人家弄傷了,不是我說你餘裳,第一次不能這麼硬來。”
餘裳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
“不是,你那是什麼眼神?”蘇離有點心虛,“我昨天又不是故意打斷你倆的,還不是你給我發信息,我擔心你才來的,再說……”
餘裳打斷他,皺眉道:“你昨天來了?”
“對啊。”蘇離點點頭,“不過江小魚把我攔下了,說你睡了。”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揶揄說:“睡個屁啊,江小魚脖子上那些吻痕一看就是剛親出來的,所以我立馬識相地走了。”
“你說什麼?”餘裳心裡一驚,聲音不自覺得擡高了。
“幹嘛?”蘇離後退一步,防備道:“你自己幹的好事别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我昨天喝多了。”餘裳愣住了,如果是他,那他今天對江小魚說的話……
“你喝多了?開玩笑的吧你?”蘇離翻了個白眼,指了指下/面,“真喝多了都立不起來,能把江小魚折騰成那樣?再說了,就你那酒量,在哪兒喝的你告訴我,我去給他們送面錦旗。”
餘裳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我昨天真喝多了,在夢來酒吧。”
“李正的酒吧?”蘇離眼睛瞪大,“别告訴我你喝的熾烈。”
說完又否定了:“不可能啊,熾烈我也喝過一盅,雖然是藥酒,但也不至于不醒人事啊。”
餘裳沉下臉:“我喝了一杯。”
“一杯?”蘇離驚訝地叫了出來。
餘裳緩慢地點了點頭。
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卻都不約而同地正式了神色。
過了一會兒,蘇離開口:“熾烈從來沒上過一杯,這個藥酒很烈,裡面放了蠍子蜈蚣和多種中草藥,一盅已經是極限了,一杯?那可是要死人的。”
他思忖片刻,搖了搖頭,肯定道:“李正不敢。”
餘裳在餘家那是命根子的存在,餘老爺子護犢子的風評都快刮到太平洋去了。
雖然他們幾個家族明争暗鬥,暗流洶湧,但沒到最後關頭,誰都不敢動餘裳,也動不起。
李正酒吧的人怎麼可能給他上了一杯熾烈,這個酒喝一盅都要簽生死狀,言明是自願挑戰,出事後自行負責。
“是林墨。”餘裳接話道。
蘇離詫異地看向他:“林墨?”
“嗯。”餘裳眼神暗沉。
“怎麼是他?”蘇離不解,“林墨我之前調查過,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餘裳目光陰鸷:“再查,從唐灼這邊查。”
“那你……”蘇離眼含擔憂。
“我會小心的。”餘裳拍拍他的肩。
“好。”蘇離又看了眼江小魚,“那個,你們倆……”
餘裳回頭看向床上安靜睡着的人,沉默幾秒輕歎道,“我會對他負責的。”
蘇離走後,餘裳獨自站在窗前,目光幽深不明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打開看着上面的檢測報告,嘴角露出一抹冰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