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餘裳的床上,還被他抱在懷裡。
他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卻被他緊緊箍住。
“醒了?”餘裳的聲音非常溫柔。
江小魚沒有看他,埋着腦袋搖了搖頭。
他伸手去推腰間那沉甸甸的胳膊,欠身想要坐起來,卻被餘裳攔腰摟回到床上。
他翻身壓在江小魚上方,胳膊支在他身體兩側垂直地看着他:“你有不舒服嗎?”
江小魚一時沒懂,眼神懵懵地。
“我昨天有沒有很粗魯?弄疼你了嗎?”
江小魚見他舊事重提,還光天化日明目張膽地和他讨論這種事,他尴尬地别開視線,掙紮兩下沒掙開,于是抗拒地垂下了眼睑。
餘裳看着他一會兒,誠懇地說:“對不起。”
江小魚癟了下嘴角,沒有回應。
“對不起小魚。”餘裳再次道歉,“是我太沖動了,才口不擇言,對不起,我和你道歉。”
江小魚眼皮低垂還是不理他,這一刻,他心裡感到很委屈。
餘裳将頭埋在他頸窩上,輕輕蹭了蹭,求道:“小魚,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是我錯了,我讓你難過了,對不起,别不理我,别生我氣好不好,你不想要餘裳哥哥了嗎,對不起……”
江小魚眨了眨眼睛,将眼裡突然湧上的酸熱逼了回去,他動了動嘴唇,輕聲說:“沒。”
餘裳一聲聲對不起讓他心軟了,他抗拒不了他的哀求,也舍不得讓他為難。
更何況現在他們都清醒,餘裳趴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呼吸随着說話噴灑在他耳邊,他腦袋都要被蹭亂了。
餘裳見他松口,再次支起上身,低頭親吻了下他的額頭,看着他的眼睛問:“是我對嗎?”
江小魚手指摳緊床單,有些不知所措。
餘裳在他眼皮上輕點地親了下,再次道:“昨天晚上是我對嗎?”
江小魚這才緩慢地點了點頭。
餘裳疼惜說:“我昨天喝多了,很多事記不清了,我弄疼你了嗎?你有沒有不舒服?嗯?”
他邊說邊摸向江小魚的後腰想要去檢查,“家裡沒有準備措施的東西,你有沒有受傷啊?”
江小魚心髒又開始怦怦地跳了起來,他将雙臂橫在二人之間,扭動身體慌張地去推他,他們離得太近了。
而且餘裳說的都是些什麼呀,他忍不住的臉紅,羞赧說:“沒。”
“沒弄傷嗎?”
江小魚聲音像蚊子一樣,“沒。”
餘裳思索了下,問:“你的意思是沒做?”
江小魚又去推他,害臊地嗯了一聲。
餘裳心裡反而松了口氣,他昨天實在是喝多了,如果在那樣的情形下草率地把江小魚要了,他會愧疚的。
他輕笑一聲,就勢握住他擋在胸前的手,嘴唇抿咬在他的指尖上,然後探出舌尖頂在指尖上面,用牙齒輕咬了下指腹。
他将手指握在掌心,又在他指背上親吻一下,低聲說:“我昨天看到你了,和霍一。”
江小魚目露驚訝。
“我看到他抱着你,就在酒吧對面。”
說完他沉默下來,仿佛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過了兩秒才道:“我吃醋了。”
江小魚眼睛睜大,他沒想到餘裳會直接說出“他吃醋”這樣的話。
他是什麼意思啊?吃他和霍一的醋?心裡不知為何竟然冒出一點歡喜的感覺。
餘裳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感受到江小魚的緊張和抗拒,深怕再刺激到他。
他不清楚江小魚對他懷着怎樣的心思,也有點搞不懂自己的感情。
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把江小魚當成弟弟在養,從沒想過和他更近一步。
但是,自從江小魚住進家裡之後,很多事情出現了偏離。
他對他的心思不再純潔,尤其是看出霍一對他的觊觎後,這種不純潔就更變本加厲了。
他有時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想霸占他,還是喜歡他。
同時也有些顧忌江小魚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還是懷着報恩的順從心理。
在他看來,江小魚還小,他不懂,雖然他月底就二十歲了,和自己也就差了三歲,但他總是控制不住的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
餘裳從江小魚身上下來,盤腿坐在床上,胳膊肘搭在膝蓋上地看着他。
江小魚也坐了起來,他理了理衣服和頭發,靠在床頭上,不好意思回應他的視線。
他覺得餘裳在哄他,他從來沒有被人哄過。
“不生氣了,行嗎?”餘裳歪頭去看他的臉,“原諒哥哥,好嗎?”
江小魚點了點頭。
其實餘裳說的那些話,他并沒有多在意,畢竟這樣的話,他從小到大聽得太多了。
他難過的是他對自己的厭惡,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在他喝醉酒時與他有了肌膚之親才如此生氣,沒想到是因為吃醋了。
餘裳看了他片刻,試探地說:“說行。”
江小魚抿了抿嘴唇,沒出聲。
他又引導說:“說行,不準點頭。”
“說不生餘裳哥哥的氣了。”說完又拖着長音逗他道,“說餘裳哥哥最好了。”
江小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腼腆地看向餘裳,抿着的嘴唇動了動。
餘裳緊張地屏息看着他,二人對視了足足能有一分鐘,就在他以為聽不到的時候,江小魚輕輕開了口:“行。”
接下來的日子,餘裳除了工作外,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教江小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