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領導什麼時候這麼有紳士風度了?
錢茜雖疑惑,但還是走了進去。
會議室很暗,大白天百葉窗關的死死的,把外頭的陽光都隔離開,幾乎是兩眼一抹黑。
錢茜伸手在牆上摸索到開關按下,吊燈亮起的瞬間,她差點驚叫出來。
原來房間裡已經有人在了。
是蘇璇。
她面朝窗戶坐在會議室一角,燈光亮起後緩緩扭過頭來,沖門口的兩人牽動了下嘴角。
“怎麼不開燈啊?”錢茜見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打了個哆嗦。
房間裡的氣氛有股詭異的凝滞,她說了句“溫度怎麼這麼低啊”打破沉寂,然後順手把空調調高了2度。
蘇璇沒有說話。
見對方不搭理她,錢茜有點尴尬,轉頭想找經理,卻發現他還站在門口。見錢茜看着自己,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進來,在距離蘇璇最遠的桌子另一側坐下。
錢茜環顧整個房間,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她鬼使神差地走到窗邊,拉開了百葉窗。夏日明媚熾烈的陽光灑了進來,雖然并沒有讓房間裡的亮度增強多少,但錢茜就是感覺自己松了口氣,舒服多了。
她轉身回到桌邊坐下,卻意外注意到蘇璇眉心緊皺,朝窗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目光陰冷狠戾,好像要把太陽剜個洞似的!
這時,一直沉默的張經理輕咳嗽了兩聲,沒有廢話,直接進入了小會的主題。
大概意思是,領導知道蘇璇對目前的工作不滿意,但公司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不如蘇璇換個工作。意思很明顯,希望她自行離職。當然,各項補償都會按照最高标準,隻希望彼此可以好聚好散。
“你離開以後,手裡的客戶就交給錢茜吧。”不知是心虛還是害怕,張經理在說這些話時,一直刻意避開了目光,不願意多看對面的蘇璇一眼。
聽到這裡,錢茜适時地擡頭沖蘇璇露出了個禮貌而友好的笑容。
她和蘇璇并不熟,錢茜這半年一直在忙一個大項目,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外出差,所以并沒有和蘇璇說過幾句話,但也沒有交惡。
蘇璇聽完了這些話後,低低的笑了兩聲,然後看向錢茜。炎炎夏日,她的目光卻泛着攝人的寒光,問:“你想接手我手裡的客戶啊?”
錢茜愣了下,客氣回道:“這是領導的安排,我個人隻是服從而已。”
“哦~”蘇璇拉長了語調,緊盯着錢茜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手裡的客戶都出事兒了,你就沒想過原因嗎?”
錢茜猛打了個哆嗦。
但蘇璇已經移開了目光,轉而看向一旁的張經理,無視他躲閃的目光,眼神變得幽深而詭異。她盯着張經理看了足足有10秒,才壓低了聲音,啞聲道:“哦對了,如果你們敢辭退我,猜猜看,會不會有更多的客戶遭殃?”
張經理頓時咬緊了牙關,額上青筋暴起,卻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恐懼。
他的反應似乎取悅到了蘇璇,她呵呵地笑了兩聲,優雅地起身,無視兩人離開了會議室。
蘇璇前腳剛離開會議室,張經理就像洩了氣一般,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錢茜察覺出不對,試探性地打聽了一下。但張經理閉口不言,她也沒法繼續多問,隻能帶着滿腔的疑惑和不安離開了房間。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但當晚錢茜就做了噩夢。
夢裡她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一個穿着黑色裙子的小姑娘一直圍繞着她的床笑着跳着,發出一陣陣清脆嬌俏的笑聲,但那笑容仿佛刀子一般在不斷割扯她腦子裡的神經,痛的她目眦欲裂。
第二天一早,錢茜精神萎靡,整個人渾渾噩噩,腦子悶悶的疼。但今天有個非常重要的工作,她還是強撐着洗漱過後叫了輛網約車。
在小區門口等車時,突然馬路上一輛電車失了控朝她直直地撞過來。幸虧錢茜老公剛出小區,看到這一幕拼盡全力跑上去把她拉開。最終電車與她擦肩而過,撞上了小區門口的保安亭。
這下錢茜徹底清醒了。
她腦子裡一下彈出了昨天會議室裡蘇璇最後說的話。她手裡那麼多客戶都出了意外,莫非……
錢茜一個激靈,回到家裡休息了半日,冷靜下來後果斷向經理提出了辭職。
工作哪有命重要!
但辭職哪有這麼容易,錢茜手裡有幾個重要項目同時在跟進,張經理自然不願意放人,便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錢茜直截了當地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本以為會遭到對方的嘲笑,畢竟聽起來完全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事。但沒想到張經理聽完後臉瞬間白了。
錢茜看到他的反應,心裡也是“咯噔”一聲,頓感不妙。難道……真的不是她想多了?
面對錢茜的追問,張經理糾結再三後,說了件三天前發生的事。
當時蘇璇手裡的項目都黃了,張經理看她比較閑,就讓她參加晚上的酒局。酒局裡有位xx公司的領導,蘇璇曾經在其他部門時因為工作短暫的接觸過,但也隻是臉熟罷了。張經理便想着晚上叫她過去熱熱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