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嘀嘀嘀交雜的聲音停了下來，四周安靜下來，呼吸聲靜靜的。

一個知道接電話的就是蒂米，在安靜地等待她的回應。

而一個明知道自己說一句好或者不好，這通電話就可以結束，但是一時卻沒有開口。

到底是等待的先打破僵持，還是沒回應的先說出自己的答案，這似乎是一個問題。

“啾啾？”

一隻調皮的麻雀飛到辦公室打開的窗戶，細細的爪子抓着窗沿，側着腦袋沖裡面探頭探腦，機警地打量着維持夾着手機，雙手停在鍵盤上方動作的女士。

蒂米緩緩吐出一口氣，右手拿起手機，身體側向窗台，左手沖着小麻雀招了招。

“哦，布魯斯，原諒我發了一下呆，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不過我最近的工作太滿了，難以騰出時間。而解毒劑，醫療部門會到韋恩集團進行協商合作的。”

說話時，她綠色的眼睛看着那隻灰色的小麻雀翹動着尾羽，在她招手的時候倏忽地飛走了。

就像某些毛絨絨的小情緒飛走了一樣。

再玩什麼比誰能忍住不先說話遊戲來浪費時間，工作就要加班幹了！

布魯斯拿着一管配置好的解毒劑，手指不自覺抓緊手機。

哪怕隔着電話，他都感覺到對方突然和自己拉開的距離。

想一想吧，任哪位女士在被告白時出事了，追求者不緊緊陪伴直到女士恢複健康，而是把人交給對方保镖就用一個看上去有些奇怪的理由跑掉，都會生氣并遠離這個渣男吧？

布魯斯當然能理解這種正常的反應，但是如果這個追求者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他心裡的布魯西在抓狂，大聲說你死定了，作為追求者，你就是個笑話，你的感情一點都不純粹，害得我也不好說話了。

而屬于夜晚的黑漆漆，則一言不發，像是要當一個永久的啞巴，死倔死倔。

可是再不好好回答，布魯斯覺得自己就要徹底被蒂米女士拉黑了，然後變成冷冰冰的合作關系。

他放輕聲音：“蒂米女士，除了這件事能夠惠及哥譚市民之外，我也在擔心你的身體，如果研制的解毒劑能夠更好地保障你的身體健康，我想這就是我現在這通電話的全部意義。”

他實在誠懇，蒂米心裡那點小疙瘩，也就可以暫時忽略了。

“好吧，謝謝布魯斯的關心，我的醫療團隊一直在為我的健康保駕護航，我現在感覺還不錯，如果我的醫療專家認為我有必要使用韋恩集團的解毒劑，我想我一定不會說拒絕的。”

一旦打破那點糾結，蒂米的态度就自然許多。

蒂米想了想，從櫃子裡拿出那個披薩盒子大的禮品盒，打開露出裡面用細膩絨布鋪展打底，保護放置的黃金為底，十顆綠寶石裝飾的王冠。

這個是昨天露西給她收拾後拿過來的。

光線就着王冠最頂上的寶石的剔透顔色和光滑表面不斷折射和閃耀，滴翠流青，讓人想到綠意盎然的森林或者湖面，感知到那種蓬勃湧動的美麗與生命力，是與古樸的帶有歲月流逝痕迹的黃金主體鑽石珍珠點綴的冠座不一樣的鮮活。

露西送來時說這塊綠寶石很獨特，而瓊·瑪特撞見了蒂米在辦公室給取出王冠查看，當時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她盯着王冠看得太久，蒂米就問她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是一頂傳說中被詛咒的王冠，在哥譚貴族手中多次流轉，被格雷福斯家臨時拿來捐出，進入拍賣會。不過它不是被韋恩給砸錢強行拍下來了嗎？”

“意外落到了我手裡，”對于為什麼布魯斯·韋恩買的，卻在自己手裡，蒂米沒有多說，但蒂米記得這是在瓊手上拍賣出來的，瓊的話術是說這是屬于女王的王冠，不由詢問：“不是說這屬于女王的王冠嗎？”

“哦，這頂王冠确實曾經因為那顆巨大的綠寶石而屬于女王。但是因為詛咒，女王閑置了這頂王冠，并讓這頂王冠流傳了出去。”

好吧，這就是瓊·瑪特在拍賣時說話的藝術。

蒂米又問詛咒的内容是什麼。

“據說長久凝視這頂王冠的人，會迷失自我，失去神智。曾有一位男爵夫人日夜戴着它，突然陷入昏迷，五天後醒來就瘋了。這頂王冠之後的主人也因為佩戴之後不舒服而把王冠出手，這傳說就被人所知。”

“你相信這個詛咒嗎？”

“不相信，但是我會盡量避免接觸，”瓊·瑪特看了眼時間，在昨天下班前說了最後一句：“我建議市長女士盡快把王冠送走。”

好吧，她是不信但敬畏的态度。

而這也讓蒂米對于她的懷疑減弱，因為如果對蒂米有敵意，那麼把王冠留給蒂米，出現可能的詛咒就是最優解，就算有懷疑也可以推說自己不清楚這一點，而不是因為碰巧看到，就順口提醒。

不過蒂米不信這個。

轉念一想，多家貴族轉手，格雷福斯出手，牽扯範圍廣——電流突然貫穿大腦，酥麻中蒂米有了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是什麼會産生什麼效果暫且不提，蒂米還在和布魯斯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