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之為了能一日三針一次不落給自己注射,開始沒日沒夜地批量制作藥劑。
beta的基因和另外兩個性别有很大差别,他每天不得不花兩個小時,去承受副作用帶來的影響。
那是一種把血肉撕開,把骨頭敲碎的痛苦,他時常躲開德雷克,一個人悄悄躲在衣櫃裡苦熬。如果度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度不過去就再暈上一小時,醒來後倒也沒産生多大問題。
有了藥劑加持,體力和精神确實比從前要好很多,不會時常覺得饑餓感和困乏,這給了他更多研發的時間。
樂之伸出手握成拳,實實在在地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變成心裡一直向往的樣子……
德雷克這兩天幫忙拿回了被收繳的光腦,還專門去塔特面前威脅警告了一番,至少短期之内,那個走狗大概不會再過來。
樂之并不關心後者,他隻在意那個光腦裡的所有東西都被删得一幹二淨,變得跟新的沒有區别,即使拿回來了,也沒法恢複數據。
他還在意對方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放他出去和麟川見一面。
德雷克回來時,他坐在桌邊冷冷地盯着人:“什麼時候安排我出去?”
德雷克簡直被他着倒反天罡的行為氣笑了,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變成一個需要彙報任務進度的小喽啰了?
“你這是什麼态度?”
樂之收回視線低下頭:“你在拖延時間。”
他早該想到的,還天真地等了這麼久。
德雷克沉默半晌,在他面前坐下,好聲好氣地解釋:“我不是不想幫你,我還沒龌龊到答應别人的事出爾反爾。調動仿生人軍隊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而且我也無法确認,到底哪些人會跟随空艦走,哪些會留下來待命,這些都不歸我管。”
“而且,艾米利烏斯對仿生人這一塊的訓練相當重視,很多時候都是親自去現場檢閱,我一個管理人類軍隊的軍官插不上話,勉強打聽隻會引起懷疑。”
樂之複又擡頭直直地看向對方,烏黑的短發堪堪遮住眼睛,精氣神充足以後,他的目光多了幾分銳利之色:“把你的通信證借我,我可以自己行動。”
“你想都别想!”
德雷克以為經過這幾天的冷處理,他總該把目前的處境想得清楚明白,沒想到這人完全把腦子給挖空了,自己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樂之緊抿着唇,臉色越來越差,自從用藥以後,他時常覺得自己變得陰晴不定暴躁易怒,變得不再像原來那個淡然的自己。研制毒素的時候,下手也是越來越猛,他的身體裡似乎住進了一個黑色的靈魂,在時刻提醒他,下次見到艾米利烏斯時,勢必要不死不休!
在仇恨的種子肆意生長時,他又聽見自己說:“無所謂你借不借,我自己想辦法吧。”
德雷克心下一驚,突然有些擔心他再瘋癫下去,會無差别弄死所有人,隻好先穩住他:“我可以給你通行證,但是行動的時間我說了算。”
樂之起初沒說話,光是盯着對方把那張通行證交到自己手裡,等放進口袋之後忽然就給對方下通知:“那我今晚就行動。”
“你!!!”德雷克被氣得心梗。
“随便你!”
樂之無視他一觸即發的怒火,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做實驗。
……
黃金廣場的醫學研究院是烏爾多斯最頂尖的存在,提奧就是被安排在此住院治療。
經過幾場手術,感染的手臂已經逐漸見好,隻是做過幾次血液透析後,他整個人都很虛弱,還得在這裡養上一陣子。
高層和家族派了人過來,旁敲側擊地詢問受傷的真正原因,都被他身邊的親信攔了下來,醫院裡一時議論紛紛。
他三緘其口,一個字都沒往外透露。
見這兒挖不到什麼有用的料,總統那邊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過來探望他。
家族裡的長輩們早前也看過兩次,可畢竟自己是族裡邊角料的角色,那些人後來漸漸地也不來了。
他樂得自在,每天睜眼吃飯閉眼睡覺,有時候護士過來換藥都還在睡夢中。
為了避免無良記者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提奧主動搬到了最偏僻的病房休養,謝絕一切人員的采訪。
當夜,他剛要睡覺,窗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接着靠近病床右側的窗戶被大力打開了。
“誰?!”提奧驚得趕緊從枕頭上彈起來,摸出壓在下面的光腦準備叫人。
那黑影似乎也被他的嗓門震懾到了,竟然從窗台上摔了下來,一路滾到了地闆上。
“哎……”
提奧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猛然打開床頭的小夜燈,随後驚呼:“樂之?是你嗎?你怎麼進來的?你沒事吧?”
這研究院的大門可是要有專屬的門禁卡才能打開的!
樂之在地上摸索了好久的眼鏡,待架回鼻梁上才回答他:“沒事,我有通行證。”
“那……那你有證件,怎麼不走門還翻窗啊,”提奧愈發感覺迷惑,微微撐着坐起身,“而且這裡是四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