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回搓了搓褲子邊縫,跟着近真一塊向這位雲艾最高統治者行了個禮。
近真心裡着急,一開口便告知師兄的情況:“走之前,他說會過來這裡的,連科研所那兒我都問了,也說是沒見過他!”
“你自己别亂了分寸,”女皇略一思忖,不緊不慢戴上金絲邊眼鏡,啟動了辦公桌對面的大屏,“我先派人定位他所用的飛行器,他來時一定是帶了人手的,不可能所有人都聯絡不上,十有八九是他自己吩咐手下,不讓我們找到他的。”
近真反應過來了,也對,自己師兄向來是這個性,絕不可能讓别人看到他失态的一面,于是點點頭聽從指揮。
麟川站在一旁依舊不敢說話,猶豫着要不要把樂之的藥水交給女皇看看。
沒想到,女皇對他先開了口:“麟川,非法藥劑的問題是樂之發現的,那他人呢,怎麼不過來?”
“噢,他來了……”麟川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體力不支,在艙裡休息呢。”
他趁機将那瓶補充劑遞上前,說:“這是他做的信息素補充劑,等找到月将軍或許用得上,他知道自己說不上話,托我把這個帶給您過目。”
女皇有些驚訝,這個天才居然在一夕之間就能研究出新的解藥?
“不用看,我相信他的能力,”她神色淡然,卻隐隐藏着笑意,“把這個收好。”
麟川有些尴尬,聽這位女皇的意思,是想讓自己也跟着一塊去尋找月懸的下落了,可是樂樂要怎麼辦,他還待在睡眠艙裡呢,就這麼讓他跟着出任務也不太合适……
“一會把樂之送進來吧,我安排房間讓他休息。”女皇不愧是敏銳的政治家,一下看穿了他的想法。
“啊,謝…謝謝陛下!”
沒想到一個星球的統治者這麼平易近人。
說歸說,麟川畢竟拒絕不了,深深鞠躬以表謝意。
飛行器的定位很快發到了女皇這裡,顯示停靠在了郊外的某條小路上。
近真心有不解:“身體真出現問題應該去找阿尋才對啊,将軍去那兒幹什麼呢……”
女皇亦是想不明白,在中央系統裡調遣了一支小軍隊供兩人使用,再三囑咐:“讓他們遠遠跟着就行,這是為了應對突發狀況的,若到時阿懸不是單純信息素失控,或許派得上用場。”
臨走前,麟川把樂之抱出飛行器,跟着女皇的秘書去了專門準備的卧室。
睡夢中的樂之似乎有感應,一路都緊緊抓着他的領子沒松手,直到把人放在床榻蓋上被子,他才輕聲道别:“你好好休息,這裡很安全,我先走啦。”
樂之用盡氣力半睜開眼,迷迷糊糊點了個頭,麟川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識,趁四周沒人注意,依依不舍地親了親他受了傷的右手手背。
若非執行任務,自己決不會把樂樂獨自丢在這兒。
和近真彙合之後,麟川仍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近真拍拍肩膀安慰他:“我聯系了阿尋,他很快就會過去照看樂之的,王宮安全得很,你不必擔心。”
“那個小孩兒也會過去麼?”麟川信得過邡尋,卻信不過洛藍。
近真沉默半晌,言語中帶着歉意:“我不清楚,宮殿裡到處是監視器,他就算在場也做不了什麼的。”
麟川咂摸出一點味來,繼續追問:“怎麼,你也覺得那個孩子有問題?”
近真扭頭看着窗外沉默,許久才磨磨唧唧回應:“我不知道。”
但凡沾點關于的邡尋事,他就會變得别别扭扭的,麟川實在看不下去,直截了當和他談:“你要不就把邡醫生放下,要放不下就去追啊,别總管什麼以後,當下的問題你都沒解決好,就别想着安排未來。”
近真靠在艙内的鐵牆壁上不作聲,想不通怎麼所有人都要他主動出擊,現在連這個仿生人都這麼建議?
“我當下的正事,是把大将軍找到。”
“你……”
麟川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這對師兄弟簡直就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工作狂魔,而且這哥們還帶了點倔脾氣在身上,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會改主意!
飛行器上有專業的駕駛員,兩個人都空閑了下來。
麟川無聊到撐着下巴欣賞銀河,一旁的近真則默默拿出自己的随身光屏寫起報告,在滑動頁面時無意識點開了自己住院那會畫的花朵圖騰。
“等會,”麟川轉頭瞥見那朵花,立刻上手阻止對方翻頁,仔細地看了看,“這圖案你是在哪裡看到的?”
近真隻當他好奇,回答說:“受傷那會,它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是不是毫無預兆地,突然印在你眼前的那種感覺?”麟川的語氣變得激動。
“……是,”近真驚訝,“你怎麼知道?”
“因為它也是這樣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麟川根據記憶,畫出了自己見到的花,沒想到能和近真的重合百分之八十,這麼怪異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