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川氣得追上去推門,堅硬的門直接撞到了他鼻梁上,幸虧身體是人造技術做的,不然鼻子絕對要骨折。
樂之一臉擔憂地喊他:“麟川,麟川,算了……”
聽到主人的呼喚,仿生人立刻乖乖回到了身邊,摸了摸他冰涼的額頭,問道:“是不是很冷啊,樂樂,你怎麼一直在發抖?”
樂之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半個字來,緩了好久才回答:“我沒事……”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麟川心裡很清楚,剛才他肯定做了一場噩夢,于是握緊他的手,語氣溫和地關心着:“真不舒服要和我說啊。”
樂之點頭,把自己藏進鬥篷裡。
四周的冷空氣不斷侵蝕着生存空間,沒有暖氣的加持,他逐漸凍得嘴唇發紫。
麟川不停搓着掌心給他取暖,效果始終是微乎其微,他一夜沒有進食,再加上沒有休息好,整個人顯得病恹恹的。
最後沒辦法了,麟川隻能大力地拍房間門喊人:“有人嗎,給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太冷了,我的朋友都凍傷了!”
“怎麼回事啊?”門外兩個士兵聞聲趕來。
進來後,見到被抱着的人情況不好,便馬上報告給了上級,上級還算通情達理,很快就下達了調換的命令。
于是兩個人被送進了監獄。
聽士兵的意思是,隻有這裡的暖氣充足,所以将他們暫時關押到調查結束。
麟川望着樂之慢慢恢複血色的臉,原本懸着的心也落回了肚子,哪裡敢說半句不滿意。
士兵走了以後,牢房裡寂靜無聲,在一片黑暗中,房間的左側突然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麟川的夜視眼發揮了作用,轉頭朝着聲音的方向探頭看去,才發現這牢房的牆壁是一堵透明材質築成的牆。
而牆的那一邊似乎是有什麼人在往他們這裡瞧……
“是誰在偷窺!”麟川小聲恐吓,“别以為我怕你啊!”
他心裡也害怕,可是樂樂還需要他的保護。
“呀?”隔壁的人同樣驚呼,“是……麟川嗎?”
麟川:“?”
這下他也覺得這個嗓音有些熟悉了,便試探着問了一句:“你……你是阿程?”
阿程興奮地回應:“是我呀!你怎麼也被關到這來了?”
麟川歎氣:“擺攤遇到一個逃犯,結果連累我們一塊被抓了。”
阿程一聽“我們”兩個字,扒着牆壁拼使勁睜大眼睛,企圖在黑暗中看清對面的兩個人,嘴裡還揶揄:“喲,你跟你老婆啊?”
“什麼老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胡說!”麟川吼了一大聲,差點驚醒了肩頭睡着的人,“是我的朋友,好吧……”
要是樂之不在場,他必然是要多罵阿程兩句的,可是本人這次就在身邊,他被調侃得有點心虛,隻能理不直氣不壯地怼一句。
随後,他搶過了話語權:“你還說我呢,你又是怎麼被關的?”
阿程嘿嘿幹笑了兩聲,回答道:“我這不是趁過年跟我的寶貝見了一面嘛,然後……被她哥發現了,就……”
“就報警把你抓了?”
“呃……算是吧。”
阿程結結巴巴的,顯然隐瞞了些什麼,麟川聽不下去打斷了他,叫他直接說重點。
“好吧好吧!”阿程豁出自己的臉皮,陳述了實情,“其實是她哥就是帝國大将軍啦,也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所以……抓我還不是輕輕松松嘛……”
“我去!你居然和這種背景的人談了戀愛啊?”麟川驚得合不攏嘴,他之前還以為隻是什麼富商呢。
雖然他沒有什麼身份等級觀念,但是真放在世俗裡邊去比較,兩個人的感情注定是不被祝福的。
阿程還挺驕傲的,厚臉皮地開始講起了自己和人家的過往:“我第一次見到我家圓圓,就是在三年前,她的兄長領命出席極地外交會議,把她也帶上了,一個陽光和暖的午後,她偷跑出來玩,在我的菜地裡捉小蟲子,被我發現了,于是……我們的緣分就開始了……”
在阿程的印象裡,圓圓是一個充滿好奇心、活潑開朗的omega姑娘,他們一樣愛玩愛鬧,興趣愛好更是出奇地相似,所以漸漸地,他們就相愛了。
隻是她的哥哥并不同意他們往來,每一次見面都要冒很大的風險,一旦被那個冷血無情的鐵面将軍發現,他們便要斷聯許久。
阿程猜想,或許是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能讓大将軍信服自己可以照顧好圓圓吧。
麟川中途插了句嘴:“不對啊,那就算這次見面被發現了,也不至于把你關到這兒吧?”
牆對面沉默了半晌,幽幽開口道:“呃……去找寶貝見面時,我不小心炸了極地軍事部的門……”
“……你牛。”麟川一時語塞。
話題尚未結束,遠處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還伴随着清脆的鐵鍊碰撞聲響。
原本熟睡的樂之立刻就被吓醒了,抓着麟川的袖子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麟川把人拽到自己胸口安慰。
不一會,那腳步聲就停在了對面的牢房門口,幾個帶槍的士兵把一個腳上帶着鐵鐐铐的人扔到了裡邊,随後重重地關上門,輸了一串陌生字符的密碼。
麟川看清了,被關着的人就是那個自稱是烏爾多斯外交官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