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讓觀衆等太久。
像是為了讓比賽盡快回歸正軌,主持人若無其事地繼續道,“接下來是,六号演奏者……”
“音樂科,三年B班,柚木梓馬。”
身姿修長、體态優雅的少年,握着長笛登場,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簡單的半紮發,他背脊挺拔,容貌俊美,光是露出半張線條流暢的側臉,就足以讓後援團們低聲尖叫了。
“柚木大人~”
冷處理嗎?雖然算不上急智,但也是頗有成效,至少,沒了議論交談的搭子,縱然心裡有一堆話想說,也隻能選擇閉嘴。等到過了新鮮期,回頭再讨論起來,大概也沒那興緻了。
就是對參賽者不太友好。
縱然物理上是閉麥了,但人心不在焉的,總是很難投入到先前專注聽音樂的狀态,一來二去,難免心生煩躁,如此一來,反而會不自覺地遷怒起打破原有狀态的存在。
也就是即将演奏的人。
就連主持人的聲音都會變得惱人,“巴赫,《無伴奏長笛組曲》。”
沈沫心不在焉地看向上場口,卻也是徒勞,她什麼都沒看見。
她重新背靠着椅背,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握力圈,回想起斷弦那一幕,她眉頭微動,一下子斷了三根,這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
這讓沈沫想起她剛來時,準備給日野下絆子的事,難道,這次也是……突然,頗有侵略性的長笛聲響起,一下子打斷了沈沫的思路,說是侵略性,當然是與原先的風格相比。
這位三年級的學長,溫溫柔柔,不争不搶,原先的曲目也是“歲月靜好”的類型。
這首曲子……
沈沫看向舞台上的人,少年低垂着眼,臉上沒有慣常的笑意,一時間,顯得鋒芒畢露,不僅是音樂,人也透着與往常不同的微妙氣息。
不知是沈沫自身的緣故,還是這音樂本就夾雜了演奏者的情緒,反正她聽的唯一感受就是……
真讓人火大。
沈沫沉默地看着年輕人一副解除封印、火力全開的樣子。
不管怎麼說,她算是看明白了。
果然,二次元就沒有真正溫柔的角色,不是腹黑就是渣。
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舞台事故的原因,這場比賽當場就宣布的排名。但這對日野香穗子來說,就像是公開處刑,索性,她不在場,沈沫也說不準哪種更傷人,但她知道,失敗的影響是持續的。
要坦然地面對失敗,至少對她這年紀來說,還挺難的,尤其是,學藝術的人,多少有點神經纖敏。敏感,讓祂們能捕捉到細微獨特之處,卻也容易讓自己陷入泥沼,是把雙刃劍。
但有朋友們的安慰,或許,日野會很快振作起來吧。
她還是想想怎麼跟父母交代,以及可能轉學的事情了。
這展開,怎麼總感覺似曾相識呢。
沈沫這樣想着,又度過了漫長的一天,她拎着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那滿滿的課後作業……她這不是穿越,是進修來了。
一連串的樂理知識,差點沒讓沈沫腦力過載,誰說外國人不卷的。
相比于枯燥乏味的理論,她倒是甯可……
夜色漸暗,回家的路上,行人越來越少,走到某段路時,沈沫意外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日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