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南雲一走樂又進來了,我這裡是什麼觀光景點嗎。
随手将臉上的水漬抹掉,我睜開眼看向來人,這家夥竟然已經脫到隻剩半條褲子,肩上還搭着一條浴巾。紅瞳就這麼平淡地注視着我的方向,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仿佛真是催着要我快點洗完換他來…也不對啊,這家又不是隻有一個浴室!
“你也給我出去。”
“……我沒别的意思,就是随口問一下。”白發被水汽蒸騰着耷拉了下來,淩亂地散在額前,倒是比平日裡的不良少年模樣乖巧許多,但眼下的情景實在是不适合過多閑聊。
我深吸一口氣,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
樂:“啧,我真的隻是随口一說…别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話語間還透着幾分不滿,就跟做錯了事情的是我一樣,但直覺告訴我說這小子就是目的不純,于是便直接回怼了過去。
“在異性洗澡的時候擅闖會有什麼後果你不清楚嗎?”
“又不是沒一起洗過,我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和你一起……”
“糾正一下,那是混浴,迫不得已我們才在一個湯池裡泡了一會兒,你這話說得就跟我在犯罪一樣。”
“我又不介意你對我犯罪。”
“……我介意總行了吧!快給我出去!”
但凡現在他還是個未成年小孩兒我肯定會特别好脾氣,然而他并不是,所以我根本沒給他繼續對話下去的機會,冷臉指了指門的方向,終于在僵持了半分鐘後把人轟了出去。
待人走後,我實在是泡不下去了,便起身撈起一旁的浴巾開始擦拭身體,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浴室門又被打開了!究竟有完沒完!
“喲鈴木,我來幫你…啊,你已經洗好了啊。”
“…………”
猝不及防地坦誠相見了。
大腦一片空白,我機械般地伸手将浴巾系在了胸前,而對面之人卻依舊頂着副爽朗的表情,沒有一絲情欲流露。
無論是南雲還是樂,那倆都明顯抱着糟糕的意圖,偏偏這家夥跟個單細胞生物一樣,搞得我這口氣不上不下的,想罵也沒法罵得太狠,但是什麼也不說又很憋悶,于是千言萬語便化作了一拳。
“唔!好痛!”他揉了揉胸口,錯愕地望過來,“為什麼打我啊,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你要是真做了什麼就不會是僅僅挨上一拳這個待遇了。”
畢竟這是我本來的身體,雖然體力不太行,但如果用魔法來揍人的話殺傷力還是很大的。并且這個世界裡并沒有其他的魔女,我就算将魔法作用于普通人類身上也不會被出警。
水珠順着發梢滑落,在我吹完頭發後幾人紛紛都洗漱完了,但緊接着又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我說你們…這是把自己當成寵物貓狗嗎,還排隊站我面前等我給你們吹頭發?”
這場景實在是過于魔幻,如果隻有南雲一個人倒還好,一次性給三個人吹發那不得累死我,我就算真養寵物了大概率也是扔烘幹機裡面等機器來操作,自己動手太麻煩了。
“不吹,自己的身體自己管,我要睡覺了。”
“小鈴木你明明從來不會拒絕我這個事的——”南雲不滿地嘟囔,本來就長了一張偏幼的面孔,撒起嬌來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
“哪怕是之前吵架那段時間你也會冷着臉給我吹,還誇我的頭發摸起來手感好。”
那确實手感挺好的,比貓毛摸起來還舒服。
他的發質是偏軟的那種,稍微沾點洗發露就香得不行,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特别喜歡把他的腦袋按在胸前,這樣就能整晚聞着清新的香味入睡。
至于樂和天弓,雖然我還沒摸過,但看上去就是那種硬質的頭發,摸起來應該和狗毛差不多。
“說好的要補償我的…”黑發男人徑直貼了過來,濕漉漉的發還往下淌着水,就這麼一個激靈落在了我的鎖骨,然後順着皮膚一路向下滑去,最後停在了肚臍的位置,又涼又癢。
“吹個頭發而已,不會耽擱太多時間,十分鐘。”
那好吧。
畢竟南雲對我來說依舊是正牌男友,另外倆隻能算熟人,我其實沒有必要去維系這兩段關系,隻是出于不想傷害他們的感情才稍微順從了些。
并且不管怎麼說,南雲在我心裡都永遠是最特殊的那個。
天弓:“嘴上說對貓狗一視同仁,果然還是更偏心貓一點,騙子。”
我:“……這可是你自己說自己是狗,我沒說過。”
因為實在是受不了另外兩人我不給吹頭發就準備直接濕發上床睡覺這個行為,到了最後我還是挨個順了毛,累得我幾乎是沾到枕頭就秒睡過去,等再度醒來已經是淩晨了,甚至還是聽到了動靜才被迫醒來的。
黑暗中溫熱的觸感突然分裂成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無論哪股都與我熟悉的南雲身上的味道不一樣,哪怕用了同款沐浴露和洗發水,但人本身的氣味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混沌的大腦尚未清醒,指尖已經誠實地描摹起了肌肉紋理——嗯?這個胸肌弧度?
“啪”地按亮床頭燈時,我幾乎被眼前的景象灼傷視網膜。
天弓小麥色的手臂正環在我的腰間,樂修長的指尖還勾着我睡裙肩帶,兩人像是約定好了般光着上身就來爬床,從容得一看就不是初次這麼做。
……難道在我床上的不該是南雲嗎,為什麼會是你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