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徐行和林煙的生活又回到了原軌道,各自忙碌着。
新學期,徐行來學校參加了畢業答辯,拍戲之餘,取得了優異的畢業成績。
五月底,他回校拍畢業照,找來林煙,與她留下了唯一的一張合照。
他們并肩站在校門口,隔着半人的距離,對着攝像頭微笑,就像再普通不過的師兄妹那樣,或許更疏離一些。
那日,徐行在社交平台發了很多張畢業照片,十八宮格都填滿了,唯獨沒有發他們的合照。
自此,徐行一頭紮進組裡,他們很少再見面。
林煙的學業依舊繁忙。暑假,她随導師孫老師去了一趟炅州,為完成一項國家課題的調研工作。
在機場,他們遇到了徐行,他去炅州拍戲,恰好和他們是同一班飛機。
徐行沒有去休息室,而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他們這裡。他全然不顧周遭的粉絲和攝像頭,笑着和孫老師打招呼,禮貌中透着親密。他低聲和孫老師交談着,間或露出一絲淺笑。
徐行很會投其所好,他們談論的内容都是和此行的研究相關的。他問孫老師,要去雲起石窟嗎?那裡尚未被開發,壁畫保存的更完整。孫老師有些遺憾,表示此行倉促,一時間未能聯系到當地負責人。他馬上撥通了電話,解決了他們的困擾。
孫老師不像趙老師那般随和,他是個嚴肅的老頭,平日裡難得露出笑意。而今日與徐行交談時,卻始終笑呵呵地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徐行總能輕易收獲他人的喜歡,無論是親友還是粉絲。他就是有這種魅力,即便與人群保持距離,人們也能被他身上的真誠與溫柔所打動。
他生活在聚光燈下,每時每秒都受到關注,可從沒人見他發過脾氣,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惹他生氣。
登機後,徐行放棄頭等艙的座位,換到了孫老師身邊。
林煙全程沒有與徐行交談,隻在初見時,與他打了個招呼。
自除夕之後,他們的關系很微妙,又回到了那種忽遠忽近的狀态。他們每日都會互發消息分享日常,他們清楚的知道彼此的近況,事無巨細。
徐行參加了什麼活動,吃了什麼晚餐,甚至和誰在一起,都會告訴林煙。
而林煙,分享的主要是自己的學業,他們是同專業的,有很多共鳴。
林煙知道徐行也會去炅州,也知道他們是同一班飛機,但沒想到他們會在機場相遇。
林煙坐在孫老師後方,掏出平闆看文獻。一擡頭,就看到了徐行的側臉。為不影響旁人休息,他說話時聲音壓得很低,林煙隻能隐約聽到隻言片語。而那隻言片語就像悅耳的音符,即便斷斷續續,也足夠動聽。
林煙很喜歡徐行的聲音,在他還是歌手“徐行”的時候,就很喜歡。當然,他唱歌的聲音和說話不太一樣。唱歌時低沉一些,說話時清亮一些。
無論是唱歌還是說話,她都喜歡。
徐行在媒體面前,話很少,顯得有些高冷。私下裡,卻是個話痨,談起喜歡的東西,滔滔不絕。林煙總覺得,徐行在媒體面前有些壓抑自己。鏡頭前的他,并不快樂。
可話少,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吧。面對惡評,面對質疑,他從不反駁什麼,總是一笑了之。反倒顯得他更加強大,無堅不摧。
但哪有什麼真的無堅不摧呢?
初見時的場景總會在眼前閃過,那雙悲傷中帶着溫柔善意的眸子,總會刺痛她。
林煙兀自發着呆,忽然感到一束目光落了過來,她循着直覺望去,與徐行的目光在暗處相觸。他和孫老師不知何時停止了交談,老師合眼淺眠,徐行手握劇本似在翻閱,而視線卻離了紙張,飄到她的臉上。
他們的視線隻短暫碰觸,就移開了,甚至未及看清對方眼裡的情緒。
林煙聽到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跳個不停,節奏飛快的就像那晚的煙花,在夜空中循環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