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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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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房門在布萊姆鼻子跟前“砰——”一聲關上時,他臉上顯出悲哀的、沒有生氣的表情。他立馬懊悔向兒子提出搬家的建議——天知道他會當即給出如此激烈的反抗——對于那個提議,布萊姆甚至不完全堅決,可特瑞憤怒地謝絕了此事任何供讨論的餘地。一道溝壑出現在萊雅莉的眉間,她以擁抱安慰了丈夫,用眼神示意他下樓去,而她自己則推開了特瑞的房門。

他沮喪地按妻子的話照做,下樓來到客廳。桌上的飯菜已經完全沒有熱氣,布萊姆從沒有覺得萊雅莉親手烹饪的食物如此寡淡無味過。他絲毫不覺得饑餓,反而覺得從胃底到喉嚨都被緊緊扼住。

他向一邊張望,隻見窗台上放着瑪麗親筆寫的小便條——原先是疊成小方塊,此時已經被展開了。便條布萊姆早已讀過,信中親昵地邀請特瑞明天下午在河邊等她,并且希望他的雙親不要留難他。他犯下了錯誤。他不該在看到這便條後還佯裝輕松地提出搬家——他不可能預測一向溫順體貼的特瑞會因此徹底爆發,在兒子三歲後布萊姆就不記得這個小男孩有向雙親鬧别扭生氣的時刻。

布萊姆将臉埋進手掌,粗暴地摩挲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愚蠢竟帶來如此傷人的結果。男孩的啜泣和母親的歎息無法被一堵牆阻隔,隐約傳進他耳中。被心愛之人的哭聲提醒他自己曾經向他們許下過的承諾,這讓他虛弱和羞愧。他的兩隻手緊緊互相纏着,做出祈禱般的姿态,可他的心中卻不知該向什麼祈禱,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力量可以指引他。不——隻要他遵守諾言,做一個好父親。布萊姆在心中以一種警告的口吻寬慰自己。他答應過特瑞不會搬家,那麼他就會做到的——不論他的舊友迪米特拉如何向他進言施壓。

桌上的飯菜,晃動的燭光,還有這間屋子裡所有東西,都在緊迫地告誡他抓緊幸福的時刻,隻有這幸福才是真實的,而其他虛榮庸俗的歡樂都是無稽之談。可他無法留住這一刻——一股可怕而難以名狀的感覺籠罩着他,所有強烈的感官都變鈍了。被手觸摸的皮膚似乎感覺不到它正在被觸碰,而雙手接觸的地方也沒有帶來絲毫觸感。木質的桌椅與四壁,還有向上攀去的樓梯、屋内的櫥櫃,全都不像是真實的。布萊姆覺得自己處于一個舞台布景之間,正等待着那些紙闆搭建的道具荒唐地倒下。

世界也在等待。它注視着布萊姆。

一種令人發狂的怪異感受蔓延在屋子裡。布萊姆突然發熱病一般猛地擡起了頭,他的手由祈禱狀松開,甩向兩邊,五指用力張開,像猛獸被困時揮舞的利爪,試圖驅趕這名副其實的恐怖感覺。而他絕不會想到他這一擡頭會看到什麼——

女孩,一個奇裝異服的女孩,臉孔也長得不同尋常。她隔着餐桌看向布萊姆,卻顯得像是這餐桌有兩英裡長一樣。她柔和扁平的臉上,一雙眼睛閃現着難以捉摸的紫色,可是真正引人注意的是她眼中朦胧濕潤的、沒有流淌下來的淚水。

布萊姆立馬感到毛骨悚然——當他看到她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女孩接近的氣息,可是從她的架勢來看,她已經呆了許久,就像一個忠實的觀衆看向舞台那樣目不轉睛。盡管她看上去情感充沛,眼神真摯,但她帶來的感覺讓布萊姆十分不舒服。

餐桌隔開了她,它似乎确定了布萊姆和她的界限。可是這并未緩解布萊姆内心厭憎的感覺。看着她的時候,他曾經在帝孚日體會過的那種暈眩、可怕的感覺加深了。随着她的現身,他感到身邊的一切都随時會像舞台上立起的紙闆一樣被拆走。

他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站起,魔法瞬間凝成一把利劍,向不速之客刺去,停在了她嬌小的下颌。布萊姆作出一副特别鎮靜的樣子,可是他的額角微蹙,雙眼眯起,女孩帶給他的恐懼如同過于強烈的光線直射着他一樣。

劍尖抵到她脖頸的刹那,女孩臉上流露出片刻的驚惶,可是很快便被深不見底的哀愁淹沒了——那副神色像是在專心思索着一些與即将發生的事情無關的問題。然後,她緩緩将兩隻手舉過頭頂,絲綢寬袖立即滑落至肩膀,露出兩條赤裸的手臂——她身上沒有武器。她很瘦小,稱得上是弱不禁風,舉起的手臂細弱光滑,顯而易見她并未經過任何體能與戰鬥的訓練。

布萊姆這才卸下些許防備,仔細觀察這名不請自來的訪客。她貌不驚人,身上卻流轉着強大的魔力——它完全以一種陌生的、不兼容的回路在她體内運作。與其說是她擁有魔法,不如說她是一個承載魔力的玻璃瓶。這讓布萊姆更加疑惑。他隐約對女孩的魔力産生似曾相識的感覺,盡管他确信此前自己從未見過她。

“帝孚日的追兵嗎?”他知道這問題有些明知故問,可依然警惕地問出了口。

答案是搖頭。

“賈思敏的人?”

她依然一言不發地搖頭。布萊姆幾乎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回答他的發問還是聽不懂他的語言。他稍微緩和了語氣,問道:

“那麼你究竟是誰。”

不像先前兩次堅決的回答,這個問題像是考倒了她,她露出同時膽怯而悲傷的表情。對于這個簡單的問題來說,她思考的時間很長,看上去,思考不是因為問題的答案,而是由于她不确信向布萊姆開口是否恰當。不過最終她還是作答:

“可心。林可心。”

他跟着她重複了幾遍這個聞所未聞的異國名字,确認自己掌握了讀音的訣竅。随着他不熟練地念出這兩個陌生的音節,淚水從女孩淺淺的眼眶滲出,滑稽地挂在她的鼻尖。

“我失禮了。請你不要哭。”他因為愧疚而對她微笑了一下,收起劍,并請她坐下。她不回答,但是按照他的請求坐在他的身邊。

“你知道我是誰。”

林可心點了點頭,回應得沒之前那麼猶豫了。

“可是我卻不認識你。老實說,我對你完全陌生。我們沒見過吧。”

這回答案又是搖頭。

布萊姆端詳着她的一舉一動,他明白他們之間相距遙遠——即使她當下就坐在他面前。她以完全清澄坦率的目光注視他,仿佛他對她的看法根本不能觸及她,可是她看待他同情、悲恸的眼神卻像劍一樣将他刺穿。這在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可是又喚起一種強烈的、必須要向她傾訴的信賴——不錯,他信賴她,他認為自己應該信賴她。他揣摩着自己矛盾的心情維持了一會沉默,随後,他做出了決定。他想問她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并且,他會相信她給出的答案——不論她将如何作答。

“你認為,萊雅莉和特瑞現在幸福嗎?”

林可心圓睜着眼睛,兩條眉毛不可置信地擡起,像是對她聽到的問題感到不可思議。她的整張臉都變得蒼白可怖,兩片薄唇不停地打顫,卻不發出聲音來。她這回的沉默不同先前,已經帶有憂郁的意味。這弦外之音在布萊姆心中升起了可怕的疑雲。他的臉色也立即沉了下來,面相變得恐怖又可憐。他感到自己的靈魂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驟然脫落。

“又是一個不能回答的問題嗎?”布萊姆面帶哀傷地微笑,力不從心地做出鎮定的樣子,可是卻令他看起來更加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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