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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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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一聲冰冷恭敬的問候,布萊姆緩緩回過頭,看到女兒維爾利特站在不遠處。她今天穿着一條精緻高雅的象牙白禮服,上頭用金線和墨綠色絲線紋着繁複的藤蔓刺繡,她稚嫩的臉和矮小瘦弱的身體不過是十二三歲女孩的樣貌,脖子上卻戴着一條華麗的網狀鑽石項鍊,頭上漢甯帽的長紗一直拖到腳踝。

他皺了皺眉,維爾利特應該是看到他離席所以才跟到這裡來的。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她,事實上,他一直反對女兒出席這樣的場合。雖然維爾利特已經一百多歲,用人類的感官衡量,他與維爾利特算是度過了相當漫長的歲月,可是在他心裡始終覺得她不過是個還未長成的孩子。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維爾利特珠光寶氣奢靡享樂的做派,她一身冰冷的珠寶像是放射出刺骨的寒氣般讓他感到陌生。

他敷衍地朝她點點頭。

“你也來了。”

“和漢斯爵士家的二小姐一起來的。”維爾利特回答道,“親王陛下舉辦這場舞會,還特意邀請了那個叫賈思敏的東方人和依附于她的血族新貴們。我們先前對她早有耳聞。”

布萊姆疲倦地轉回身去。賈思敏雖然二十年前與帝孚日簽訂了互不侵犯協議,但最近在廢墟城堡一帶形成了不容小觑的勢力,早在協議簽訂後不久,他就注意到廢墟城堡附近領地的血族人口快速增長,多是從其他邊遠地界移居過去的,魔物的數量更是成倍增長。他當年便懶得把這一觀測的結果告訴盧法斯。反正賈思敏鋒芒太利,個性又向來張揚跋扈,據盧法斯先去派去的線人傳回的消息,她甚至多次在親近的部下面前自稱是血族女王。盧法斯疑心病重又貪極好勢,恐怕從賈思敏在三界憑空出現的那天起就沒睡過安慰覺了。這次宴會便是有意試探那些廢墟城堡的血族們有哪些可以拉攏利用,而帝孚日又有哪些異心的貴族對賈思敏有投奔之意的。

?維爾利特口中的漢斯爵士無甚才華,卻被屢屢重用甚至升為十三審判,顯然是因為盧法斯看中他軟弱谄媚,認為不能成大器的部下才會忠于自己。十三審判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人事洗牌下早已無多大實權,變成一群俯首聽命的傀儡,帝孚日創建之初的元首制正赤裸裸地蛻變為公開的君主制。盧法斯急于擺脫強大的血族貴族們對政務的控制,原先為帝孚日立下汗馬功勞的貴族要麼被相繼問責,要麼恐懼他的殘暴而退出政界隐居起來。年輕血族中,有才能但是被初擁時間不長、出身門第不高的,也被排斥在政界之外。

盧法斯數百年間極盡侵略掠奪,無數土地囊括在帝孚日的版圖之中,數不清的人類血仆和低等血族聽任以他為首的帝孚日上層奴役。布萊姆對他的昏聩早就感到既憤慨又不解。盧法斯自幼與自己一同成長在諾森布裡亞的封地,從小接受公正寬和的領主父親的教導,但盧法斯卻一直向往腐朽虛榮陰謀傾軋的宮廷。早就在他與父親都不曾留意的時候,自己的弟弟已然完全腐化了。還是人類的時候,盧法斯尚且敬畏父親與自己領主地位的約束,可變成血族後,掌握了惡魔般力量的他終于嘗到了擁有至高權力的甜頭,原先總是壓過自己一頭的兄長也成了受惠于他的部下,他自然是更加沉湎于腐朽堕落的權力美夢之中。

這樣的君主與國家遲早自食惡果。不僅僅是以賈思敏代表的新一代血族政治勢力,布萊姆還多次注意到人界中一股新的勢力正在萌芽。長久以來受到血族迫害的人類們正摒棄前嫌,不論國籍、人種、地域、階級的區别集結在一起,甚至還有叛變的吸血鬼、半吸血鬼加入了他們,組成了他們稱之為“血獵”的組織,對在人界出沒的血族産生不小的阻撓。盡管這個組織還像新生的嬰兒一樣稚嫩脆弱,布萊姆卻有預感他們有朝一日會成為制衡帝孚日的關鍵力量。

可這些,他從未對盧法斯開口提過。布萊姆說服自己,或許隻要靜觀其變,自己痛恨的這個殘酷、畸形的王國遲早會自取滅亡,土崩瓦解。

隻是恐怕年少的維爾利特還沉耽在盧法斯和其他帝孚日上層分子精心編織的君主制霸權的謊言之中。他像是要将無知的孩子引離危險的火源一樣柔聲對她說:“他們不是要跳一整夜吧,維爾利特?你也該回家去了。”

“現在天色還早。”維爾利特疑惑地看着他,“父親不如還是和我一起回宴會廳吧。”

維爾利特朝他走近一些,然而,一股嗆鼻的血腥味卻鑽進布萊姆的鼻腔。他的瞳孔卻猛地收縮起來。他認得這個味道,是先前在宴會廳服侍的那位金發血仆。

“離我遠點。”他努力克制自己顫抖的聲音,從牙縫裡兇狠地向維爾利特擠出幾個字來。

在維爾利特詫異的注視下,他内心的恐懼、惡心與厭惡達到了高峰。她血紅色的眼睛凝視着他,像是一個穿着綢緞珠寶的怪物要挖透他崩潰的内心。那股腐壞死亡的味道再次随着她的鼻息呼出,布萊姆憤怒地轉頭離開。

他幾乎是跳下樓梯的,卻極力忍耐着腿腳發軟,試圖讓每一步都顯得铿锵。他害怕維爾利特和其餘數百雙紅色的眼睛會看穿他在落荒而逃,看穿他憤怒背後的恐懼與脆弱。從五百年前被初擁為血族開始,他從沒吸食過一次人血,他從來無法想象那腐臭的味道為何對血族來說是一種喚起食欲的誘惑,他恐懼人的死亡,恐懼血族們冷眼見證着生命的流逝卻無動于衷,可是他更恐懼的是……

他自己每每聞到那味道時,身體興奮雀躍的本能。

他戰栗着,忍住喉嚨裡幹涸撕裂的痛楚,那個金發血仆暗淡無光的眼神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們為什麼非要殺了他不可呢?

殺了他,和殺了布萊姆自己,又有什麼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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