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努力掀開眼皮,聲音懶散,“早。”走到桌前坐下喝咖啡。
“你剛睡醒?”陳春決坐到她旁邊,瞄了眼她沾上咖啡的嘴角,又迅速看向桌上的木紋,“卓漁安怎麼樣了?”
李霜蹙眉,“你沒聽到嗎,早上就開始拉小提琴了。”
這個年輕人怎麼會恢複力這麼強啊……
“沒聽到,我替朗哥拉酒去了,才回來沒多久。”
“哦哦,酒啊。”李霜猛灌幾口咖啡,“咖啡和酒也是我的必需品。”
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的陳春決,輕笑,“好,酒也是。”
為了給陳舊的書店通風,趁着天氣好,程椰早早就将窗戶打開。此時陽光斜斜地照進來,涼涼的風吹動紗簾,光影搖晃。
“诶,小霜姐,你是不是還沒去過朗哥的酒吧啊?”程椰湊過來,擠進兩人之間。
“沒有诶。”李霜清醒幾分,往咖啡杯直接倒入熱水,抿了口,“要去喝嗎,好久沒有喝酒了。”
“好啊。”程椰歡呼,“剛回來,我就想喝酒了。就今晚!”
“OK!”李霜将碎發挽至而後,咖啡杯擱在桌面上,往陽光裡傾斜身體,胳膊不小心碰到陳春決,她側頭望過去,眼睛帶笑,“你要不要去?”
陳春決有瞬間晃神,不知是感慨她的坦然,還是其他,一時沒有回答。
李霜也未催促,任憑沉默充斥在周圍的空氣裡。
在摩天輪裡的行為,她欠陳春決一個解釋,但事已至此,她錯過了時機,便不想再開口。
好自私。
可是要作何解釋,下意識選擇忽略,是李霜的一貫拿手戲。
“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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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安逸的小鎮巷子口,有家酒吧,名字叫「枝」。
四人站在酒吧門口,夜晚的冷風吹過。
卓漁安打了個哆嗦,“我還以為是來夜店呢,穿少了。”
“我隻是問你要不要喝酒,去什麼夜店!”程椰攬過她的肩膀,将她往店裡推,“進去喝點酒就暖和了。”
兩人互相趕着進門,李霜卻站在門口對着店鋪名發怔,燈帶圍繞着店名,散發出淡粉色的光,但卻不落俗。
陳春決蹙眉,“卓漁安能喝酒?昨天的狀态還那麼不好呢。”
李霜想到她在雜志的采訪中說,自己特别愛喝酒,忍不住笑,“應該可以吧。”
“這個店名為什麼叫‘枝’有什麼寓意麼?”
“哦,好像是朗哥的老婆名字有這個字,取過來的。”
“朗哥結婚了?”
“嗯嗯。”陳春決岔開話題,低頭拽李霜的袖子,“快進去吧,進去再說。”
就這樣被陳春決拽着進入酒吧,走過狹窄的過道,先入耳的是慵懶的英文歌曲。
酒吧面積并不大,走出過道向右拐,便是長長的吧台,裡面站着正在調酒的田朗。右側是幾張原木桌,靠牆面的是皮質座椅,适合隐私需求較大的客人,每張桌上都放着歐式小花瓶,放着藍繡球花。最裡面有高出地面的木質地闆,圓弧形圈出小型舞台,上面擱了一把吉他。酒吧的牆面上貼着各種電影海報,懸挂着幾株綠植。
本以為隻是随便開的酒吧,就像陳春決那位開咖啡館的朋友一般,不怎麼照顧。
程椰坐在吧台前朝門口的李霜招手,“快來呀。”
李霜走上前,在軟皮的高腳椅坐下,“你們倆點完了?”
“嗯嗯,先喝點度數低的,然後再來猛的!”卓漁安朝空氣揮拳。
李霜詫異,這小孩怎麼和昨日在醫院判若兩人,昨天和失了魂一般,現在又過分亢奮。
李霜看了酒單,見田朗調了一份有果凍的酒,是靠牆的客人點的,她指了指,“朗哥,我想喝這個。”
田朗介紹這杯酒叫「彩虹」,因裡面五彩的果凍而得名,再放入朗姆酒和淡粉色的糖漿。
幾杯酒喝過,李霜冷不丁打了個冷噤,冰塊真的好涼。
酒吧的音樂換成她的歌單也有的一首歌《Que Sera Sera》,舒緩的音調,像氣泡水的尾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