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覺脖子一松,禁锢在頸部的力道消失了。
貝蓓揉揉感覺差點被掐斷的脖子,咳了幾聲,喘了幾聲粗氣,這才緩和過來。
她心有餘悸的看着不遠處在同兩個黑衣人打鬥的黑熊。
隻見黑熊左勾拳,右掃腿,将其中一個黑衣人打倒在地,又迎上另一個黑衣人。
三個法師竟然在物理肉搏。
仿佛是察覺到了貝蓓的視線,黑熊大聲呼喊。
“快走!不用管我!”
她倒是想跑啊,可這是她的家,她能跑到哪裡去。怎麼跑到她家門前打架了!
貝蓓欲哭無淚,在心中吐槽。她現在是既害怕自己小命不保,又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剛剛修繕好的房子。
瞧瞧黑熊的重拳出擊,又看看黑衣人的默契配合,三人打得難舍難分。顧慮再三,貝蓓覺得還是小命要緊。
她一邊看他們的情況,一邊踮起腳尖,一步一回頭,蹑手蹑腳挪到牆角的轉折處,在水缸和牆的縫隙裡躲起來。
貝蓓目不轉睛盯着他們的動作,生怕他們毫無征兆的甩出一個法術,将自己的房子毀了。
突然間,有一名黑衣人竟偷繞到了黑熊身後,而黑熊此時正與另一人纏鬥,一時間無暇顧及身後發生了什麼。
黑熊身後的那黑衣人從懷中拿出一個方形盒子裝的東西,嘴唇微動,手起撚訣,拿方盒悄然轉動,眼見着就要打開。
貝蓓來不及思考了,她不敢想要是黑熊被打敗,她的下場會是什麼。
這一刻,她的腎上腺素忽然爆發了。
貝蓓抄起放在一側用來砍柴的斧頭就向前沖。
也不知是不是法師念訣時需要集中所有注意,這黑衣人竟然沒有察覺貝蓓拎着斧頭,離他越來越近。
雞都沒殺過一隻的貝蓓舉起斧頭,顧不上害怕了,更沒有想這一斧頭下去後将會發生的血肉四濺的血腥場面。
不到絕境,人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爆發力有多強。
她往前沖着,兩條腿騰空而起,高高舉起斧頭,向那黑衣人劈去。
刀起刀落,斧頭狠狠的砸在了黑衣人肩上,那巨大的後坐力讓貝蓓手臂上的肌肉震動了一下,她被推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站定下來。
可是,結果卻不如貝蓓所想。
黑衣人竟毫發無傷,就連衣服也沒有絲毫被劃破的迹象。
倒是貝蓓手上的斧頭,它缺了一個口子,凹成了黑衣人肩膀的模樣。
那被擊中的黑衣人現在才反應過來,似乎是被貝蓓打斷的緣故,他手中的盒子又悄然合攏回原狀。
他怒了,将方盒收回懷中,轉身面對貝蓓。眼睛漲得通紅,眼底盡是冰冷的殺意,仿佛在告訴貝蓓:你完了。
對上這眼神的貝蓓打了個冷戰,有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她身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快逃!
她無聲呐喊,卻不知那黑衣人使了什麼法術,隻見他朝着自己的方向随意一點,嘴唇微啟。
貝蓓拔腿就要跑,可發現竟動彈不得了。她試着擡起自己的腿,動動自己的手,皆不能動。
黑衣人卻悠然走來,不疾不徐,眼神冰冷還閃着精光,似乎在琢磨貝蓓怎麼死才能讓自己解氣。
貝蓓被定在了原地,她還在努力的掙紮着,靈光一閃,剛張開嘴,想呼喊黑熊,卻又立刻被黑衣人封住了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見着黑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貝蓓絕望了。
她後悔幫黑熊這個忙了。
是不是死後,靈魂就會飄回去,就能再見到奶奶。
貝蓓閉上眼睛,迎接生命的終點。
……
怎麼一點也不痛?
貝蓓感覺自己被一道力拍開了,連連後退了幾步,坐到地上。
“你沒事吧,姑娘。”
黑熊的聲音傳來。
黑熊也死了?
想法飄過腦海。
“姑娘醒醒!快跑!”
黑熊還在喊着。
貝蓓給自己上上下下胡亂摸了一通,發現自己完好無損,她半眯着睜開雙眼。
原來是黑熊救了她。
那一掌是黑熊擊來的,将她拍出了黑衣人的攻擊範圍。
眼下,黑熊在和黑衣人打鬥着。
物理攻擊變為了法術攻擊。
三人鬥着法,卻見黑熊趁一黑衣人不備,将其擊中。
頓時,那黑衣人被炸了一下,胸口黑霧彌漫,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飛出去幾米,撞在了樹根上,癱倒在地。
待黑霧散去,貝蓓才發現,這黑衣人的胸口血肉模糊,似乎是開了一個大洞,不知是血還是什麼東西,源源不斷的從洞中大塊大塊的流出。
這一刻,她非常慶幸自己是個近視眼,眼前的可怖景象仿佛打上了一層馬賽克,不至于讓她立刻嘔吐出來。
見此情形,另一個黑衣人不再戀戰,轉身抱起那傷得不輕的黑衣人,手掐一訣,隻見霧氣叢生,二人消失不見。隻餘樹旁的鮮血提醒着這一場激戰的存在。
黑熊也沒再去追,而是跑到樹旁,掐訣,将地上的鮮血肉塊清理幹淨。
做完這些,他走來,雖然是一張熊臉,貝蓓卻從中看出了歉意。
他朝着貝蓓拱手。
“對不起,是在下連累姑娘了。在下沒有想到他們竟會殺無關之人,是在下考慮不周,還請姑娘原諒。若姑娘有任何地方需要在下,在下定義不容辭!”
“不用客氣,叫我貝蓓就行。我該如何稱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