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蓓瞪大雙眼。
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朝明涯看去,發現他的魚尾又變回來了。
明涯蹦哒回來,看到貝蓓一臉疑惑,将手上的醋放下,輕聲問道。
“怎麼了?”
“沒什麼。”
貝蓓不停的眨着眼睛,盯着明涯的腿,目不轉睛,企圖再看見魚尾變長腿的場景,可什麼也沒有發生。
剛剛那一刹那是錯覺?還是我的身體開始變得和這裡的人類一樣了,慢慢就看不見妖怪的本體了?
飯桌上的貝蓓有些心不在焉,下巴抵着勺子,望着遠處出神。
明涯将小山般的螃蟹推到貝蓓面前,“貝蓓,吃呀!”
他期待的看着貝蓓。
貝蓓被他這一聲喊回神來,視線聚焦回餐桌上,看見明涯湊到她的面前,眼底是化不開的擔憂。
“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沒有啊。”
貝蓓搖搖頭開始剝螃蟹,她将蟹蓋掀、蟹身分成兩半,放在明涯的盤子裡,又開始剝第二隻。
“為什麼你剛剛一直眨眼睛?還有啊,你平時看遠處為什麼要眯起眼睛?”
明涯模仿貝蓓看遠處看不清時的表情,臉蛋皺巴成一團,眼睛眯成一跳小縫。
“哈哈哈,”貝蓓失笑,“原來我的表情這麼醜啊。”
明涯卻嚴肅的搖頭,烏黑的眼認真的看着貝蓓。
“不醜,很可愛。”
貝蓓耳根子熟了,低頭默默加快了剝螃蟹的速度。
“那是因為我近視。”
“近視?”
明涯的聲音帶着不解。
貝蓓點點頭。
“對啊,近視。近視是人類特有?好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有的,總之是人類常見的毛病,近視的人會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不過别擔心,我度數,不,我是說症狀輕,隻是一個小毛病,沒什麼影響。”
貝蓓将白嫩,一絲絲的蟹肉放進嘴裡,鮮味瞬間充盈滿整個口腔,她幸福得搖搖晃晃。
“症狀輕?”
明涯卻無心吃螃蟹,他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螃蟹,眼底有些擔憂。
忽然,他用蟹鉗戳戳貝蓓剝螃蟹的手。
“症狀是不是還會加重?”
貝蓓此時已經完全沉浸于美食之中,她咽下口中的蟹肉。
“安啦,我已經過了會加重的年紀了,沒有意外不會改變啦!别擔心了,快吃吧!”
明涯若有所思,将面前的蟹連殼帶肉塞進嘴裡,幾聲嘎吱聲後,便咽了下去。
“你的牙齒好鋒利!”
貝蓓有些羨慕,牙口好的人吃東西就是香。
“我們鲛人都如此。”
明涯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
吃完飯後,明涯不知道在忙活什麼,一直躲在角落裡。
他跳到貝蓓面前,伸出手,紅寶石耳釘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中。
“貝蓓,這個用在哪?”
“這個是耳釘,戴在耳朵上的。要我幫你嗎?”
明涯太高了,貝蓓搬來小木凳,站上去。拿起耳釘,湊到明涯面前,将他的頭發撥到耳後。
可是他的頭發不聽話,總是逃過耳朵的束縛,趁人不注意,悄悄滑落下來。
貝蓓隻好更加靠近他,一手挑起他的頭發,一手拿着耳釘。
呼吸噴灑在明涯的耳廓,染紅了和人類形狀不同的尖尖耳朵。
專注于戴耳釘的貝蓓沒有發現,她上撥下撥,一通好找,卻沒找到目标。
轉頭看着明涯的側臉,“你沒有耳洞呀,戴不了這個。”
“耳洞?那是什麼?”
明涯的聲音有些顫抖,疑惑的發問。
貝蓓隻好捏着自己的耳垂給他解釋。
“人類會在耳垂這兒打一個小洞,然後戴各種漂亮的裝飾。”
彎下腰,手指托着她的耳垂,明涯仔細尋找。
“貝蓓也沒有耳洞?”
貝蓓有點癢,後退一步跳下木凳,避開了他的觸碰。
“是的,我怕疼,不敢去。”
“會很疼嗎?”
明涯下意識的摩挲碰過貝蓓的手指,繼續追問。
“不好說,有人說不疼,有人覺得疼,但是我覺得好可怕。而且如果長時間不戴,耳洞還會合上,又要重新打一次。”
貝蓓沉思一會,給出自己覺得最客觀的回答。
聽完她的話,明涯小聲喃喃,“貝蓓脆弱,害怕也是正常的,可我們鲛人向來是不怕疼的。”
“你說什麼?”
貝蓓聽不清,上前離他更近些。
“貝蓓幫我紮耳洞吧!”
他心血來潮,席地而坐,拍拍小木凳,示意貝蓓坐下。
“可我不會啊,我帶你去市集上紮吧。”
明涯卻搖頭拒絕,他一臉認真。
“不能讓其他人類碰鲛人的耳朵。”
貝蓓沒想到鲛人還有這一重禁忌,又見明涯不做不罷休的樣子,隻好答應下來。
“事先說好哦,我沒打過耳洞,不保證成功,而且肯定很疼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