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鬧啊,帶我一個呗。”
黃毛手上的木棍倐地停在半空,轉頭看去,巷口邊站着個身高腿長的年輕人。
見那男生頸上挂着耳機,背上背着吉他,黃毛十分不屑,“識相點滾别地兒賣唱去,少他媽多管閑事!”
賣唱?賣你大爺!
晟陽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那人是我朋友,不算閑事。”
江閑擡頭看過去。
他并不認識這所謂的朋友,況且那人勢單力薄,顯然是沖動之下上趕着讨打。想着等會兒那人可能會被打趴下他隻覺得頭上的傷口更痛了。
背着吉他的男生顯然沒認為自己勢單力薄,也不知道地上那位正想着他要被打趴下。
他舉起手機在空中晃了兩下,笑道:“這照片拍得還真是清楚,4K高清畫質,要不要給你發個手機鍊接?”
是那黃毛手拿木棍準備砸人的圖片!
算了,肯定跑不掉了,江閑心道。
他忍着頭暈從地上站起來,手裡已經拿了一塊磚頭。
果然,領頭的黃毛看到照片後眼神瞬間兇狠起來:“年輕人,我看你是平時過得太順,今天我就教教你社會現實。”
說完黃毛走上前一拳揮向那男生。
那男生身手敏捷,側身繞到黃毛身後躲過一拳,順勢擡腿向上狠踢,正中對方後背。不等那黃毛踉跄出去,他又扯着衣角把人拽回來,一拳砸過去。
鼻子瞬間見了血,黃毛疼得眼淚都快飙出來,吼道:“你們愣着幹什麼,上啊!”
五人一齊沖上去,江閑按耐住泛起的一陣眩暈迅速沖過去,一把拖住站那男生背後又準備搞偷襲的黃毛。
人力懸殊的情況下,那男生擡眼望向遠處,“戲看夠沒,還不出來!”
隻見巷口走來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他穿着皮夾克外套,隻是站在那就給人幹練沉穩的感覺,身後還跟着一位身高腿長戴着眼鏡的人。
前面那男人調侃道:“呦,你還有慫的時候。”
“這算哪門子的慫,對面五頭牛。”那男生反駁道。
五頭牛:“……”
男人迎着五人警惕的目光,出示證件,“市刑偵支隊,你們涉嫌故意傷人,要麼和我回去自首,要麼我親自抓你們回去。”
五人震驚了,收拾個小屁孩還能招惹來市局的人?
“刀哥!”
那四個跟班瞬間就慫了,正要束手就擒,奈何他們老大傻得可以。
“老子親哥是局長,你算哪根蔥,你們幾個給我上!”
四人心中喊爹罵娘。
上你大爺!你行你上啊!
不等幾個混混出手,那支隊長已經先一步撩起袖子要收拾人。
頓時,鬼哭狼嚎聲不絕。
那男生見他們打起來了,抓起江閑的手就往巷子外跑。支隊長見狀一腳踢翻面前的黃毛,扯着嗓子大喊:“晟陽,小兔崽子!給我站住!”
跑到巷外時視野逐漸開闊,街邊昏黃的燈光落下來。
江閑掙脫開那人拉着自己的手,斜靠在街邊的燈杆上,呼吸得有點急促。
額頭火燒一樣,他擡手摸了下,見指尖一片粘膩的血也沒多在意,伸手在襯衫胡亂擦了大半。
另一邊,晟陽從巷口那收回目光,見沒人追上來才松了口氣。
餘光裡,他看見江閑站在燈下的陰影處,一開口話裡就帶着調侃:“好學生還打架啊。”
不知是血模糊了視線還是燈光太暗,晟陽站在路燈下,江閑卻看不清。
“你誰?”江閑擡起酸痛腫脹的眼睛,極其不耐煩。
晟陽愣了兩秒。
我是誰?這學霸腦子被打壞了吧?他心道。
他要怎麼說自己是江閑的同班同學兼後桌呢?雖然他是個插班生,剛來十七中不久。
晟陽無語片刻:“好歹一個班,你——”
他兩步走到燈杆旁卻說不出話,陰影之下江閑的臉血色全褪,鮮紅的血已經凝固,皮膚白得觸目驚心。
“我去,你傷這麼重。”晟陽湊過去,想看清那塊傷口。
眼前的人臉不斷拉近,江閑皺着眉偏過頭,“别碰我!”
“你什麼毛病?”晟陽被推得踉跄了下,一臉莫名其妙。
他站在原地瞥了眼江閑搖搖晃晃的背影,又追上去掰過江閑的肩,挑眉道:“我送你去醫院?”
江閑甩開晟陽搭在他肩上的手,繼續向前走:“不需要。”
這人肯定是活驢轉世,脾氣這麼倔!
本着僅存的最後一絲人道主義精神,晟陽沒好氣道:“你死街上怎麼辦?”
江閑目不斜視,腳下的步子仍沒有要停的意思,“關你屁事。”
這是——什麼——鬼話?!
那股不爽終于破土而出,晟陽差點被氣笑了:“你腦子被砸壞了嗎,火氣這麼沖。”
這話一出,對面總算有了反應。
江閑掀起薄薄的眼皮,目光從眼尾瞥向滿臉不爽的晟陽,輕輕“嗤”了聲,然後說:“你很喜歡多管閑事?”
晟陽:“……”
他算是理解這姓江的為什麼被圍毆了,老天無眼,帶着這張嘴活到現在還真他媽是個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