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卿生看到應去劫也過來了,飄到了他旁邊,語氣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哦,可憐的灰姑娘,你的陷害來了。”
應去劫不知道灰姑娘是什麼,但看着她那一臉“話本子誠不欺我”的表情,想着自己的情況,沒忍住笑了一下。
這邊宴席。
“不好了,将軍,老夫人!”
小厮匆匆上前禀報。
老夫人皺着眉,厲聲訓斥:“冒冒失失地别驚擾了諸位大人。”
言下之意就是,别在衆人面前給我丢臉。
小厮冷汗刷一下下來了,他求助地看向蘇夫人。
在場的誰不是人精,耳力好的早聽到了外面的躁動。
都好奇地望向蘇夫人,看她有什麼戲要唱。
蘇夫人頂着老夫人的壓力,硬着頭皮問道:“發生了何事?”
“回夫人,大門有人聚集鬧事,說……說長公子害死了人。”
一時間賓客嘩然。
“荒唐。”老夫人怒極,瞪了一眼蘇夫人,又擔心應去劫受傷,也顧不得别人,匆匆向外走。
“老夫人您慢點,别急。”蘇夫人焦急跟上,應将軍也不得不起身,引得一衆人跟在了他們身後。
蘇夫人不動聲色地對應鴻風點了點頭。
守門的幾個小厮眼見着攔不住,已經有人躲開攔截,直奔應去劫而來。
“都怪你個庸醫,還我娘命來!”
白亮的大刀直劈應去劫面門。
“甯甯!”
恰巧看到這一幕的老夫人險些兩眼一翻昏死過去,好在素蘭緊緊地攙住了她。
應去劫巧妙閃身避開了這一刀,看不清他是怎樣出手的,隻見持刀的兇徒慘叫一聲,雙手一顫,雙腿一軟,當即跪在了他面前。
長刀落地,哐當一聲震懾住躁動的人群。
幹脆利落的身手引得一片叫好。
蘇夫人當然也沒有錯過應将軍眼中的驚贊之色,她咳了一聲。
應鴻風悄無聲息地對門口的幾人打了個手勢。
頓時幾個府丁體力不支似的,全被鬧事的百姓推倒,防線一下斷開。
他們目标簡單明确,照着應去劫動手。
“來人,護住貴客!”應将軍高聲命令道。
老夫人拍了他一巴掌:“去給我護住甯甯!”
應将軍不為所動,剛剛應去劫躲避的動作,外行人看不懂會以為是僥幸,他卻看得明明白白,應去劫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的。
應府從他曾祖父一代便是戍邊将軍,铮铮鐵骨,骁勇善戰。他從前不喜應去劫,也有這位長子嬌貴病弱的緣故在。
現在時隔多年,應去劫和亡妻極像的眉目和無意展露似他的身手,讓這個冷漠的男人難得産生了一絲歉疚之意。
這些動手的人,一邊哭嚎着控訴應去劫治錯病害人,一邊下手狠辣,其中甚至摻着幾個練家子。
應去劫被糾纏着,對方剛開始奔着打廢他動手,發現打不過後又全沖着他的臉下黑手。
應去劫煩不勝煩,又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自己的迷藥,耐着性子一個又一個敲暈了鬧事的人。
賀卿生飄在空中,俯瞰全局,發現屋頂一處的異樣。
煞氣化劍,紅光直接攻擊那處。
對方狼狽避開,在煞氣接觸的前一秒逃進了身後裂開的虛空線洞中,臨走還不忘向應去劫射出一枝淩厲箭羽。
煞氣從中折斷箭羽,箭頭尖銳處卻突然借着一股靈氣繼續前行。
而應去劫還在敲最後的幾個人鬧事者,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異樣。
情急之下,賀卿生将應去劫袖中的小木偶拉出來,死死地撞上箭尖。
箭尖深深刺穿小木偶,才徹底失去了前進力道,砰得砸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最後一個鬧事者倒地。
應去劫驟然轉身,确定了賀卿生的位置,見她無事,才松了一口氣去查看地上的木偶。
“小心箭矢有機關。”賀卿生制止了他去撿的動作,“沒用了,徹底壞了。”
應去劫抿了抿唇,收回了手,本還想研究一下木妖雕刻的木偶是否有其他精巧的設計。
“甯甯,你沒事吧。”老夫人急忙上前拉住了應去劫。
“我沒事,祖母。”老夫人心有餘悸,對身後的府丁吩咐道:“來人,将人捆起來嚴審!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
“诶,将軍府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大門外地人群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一句,連帶着看戲的百姓竊竊私語起來。
人們往往更偏好于相信自己所見的事,所以為的故事發展。至于解釋,除非是事件能有更大的翻轉。
污蔑應去劫的這招,最好的結果是渾水摸魚打廢了他,最差的結果也是在衆人面前折損了他的名聲。
而污名難洗。
應将軍這樣的自負之人,自然不允許名聲狼藉的長子在京都中出現頻繁。
老夫人和後面看戲的官員也深知這點。
她擔憂地問應去劫:“甯甯,我去派人核實醫館檔案,你不要急,定是有人冒充诽謗。”
賀卿生粗略掃了一眼被捆起來的衆人,還真有幾人陪親屬去杏林居找應去劫看過診。
應去劫同樣注意到了,他搖了搖頭:“這些人有陪同看診過的患者親屬。”
這下連身後的官員及女眷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