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芙蓉:“本隻想着随便逛逛,哪知道越買越上瘾。”
徐應聽了這話直笑,說:“你這習慣倒是随了你本家堂哥了。”
這般說着,徐應領着她往前街一家賣筆墨的巷子走去,站在門口就喊道:“修文!修文!你快出來看看我遇到誰了。”
木修文挑好了筆墨紙硯,正同店家約時間送往他暫住的宅邸。聞聲朝門口看去,見徐應同一賣花女站在一起,頓了下,眼睛緩緩睜大了些,忽地便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又是整理衣裳,又是扶正儒帽。
徐應笑言:“别整理衣衫啦,快出來幹活!”
木修文快步出了書齋,木芙蓉朝他行了個萬福禮。木修文還沒來得及還禮,徐應将手裡花盆往他懷裡一塞,又去接過木芙蓉背在身上的背簍,提在手裡,差點沒拿穩,笑說了句:“表妹好大的力氣。”
木修文:“要不換我來背。”
徐應:“你喘症不是還沒好嗎?”
木芙蓉道:“堂兄近日染了風寒?”
木修文謙和道:“老毛病了。不打緊。”
徐應:“他呀,受了驚吓就容易得喘症。身子虛了,也容易犯病。”
木修文急道:“我不虛。”
木芙蓉聽說木修文身體不好,正要接過他手裡盆花,又聽他急急的說了這句,雙手伸出去一半,又趕忙收回了。但還是叫二人看見了,徐應沒憋住,笑出了聲。
木修文岔開話題,“堂妹可還想買些别的,你徐表哥手還空着。”
“差不多了,回去還要養根,栽種,買多了也忙不過來。”
三人一直往回走,途中有說有笑。
快到家了,楚能也不知從哪個方向沖了上來。
木芙蓉可不敢招惹叛逆暴躁期小孩,往邊上讓了下。小孩虎着一張臉,也不說話。
楚大将軍的獨子,即便楚能不認識他們,他們也見過這位意氣風發少年郎。徐應和木修文都朝他客氣的行了平輩禮。
楚能拽的跟什麼似的,本就身高腿長了,下巴還高高擡起,眼高于頂的樣子:“你們誰?”
這就很不客氣了,倆名青年都微微變了臉色。
木芙蓉不想再做“謝夫人”,可有些人太熟悉,知根知底,重活一世,面上能裝,心裡的親近并不是說抹殺就抹殺的。
木芙蓉上前朝着他的背就是一巴掌,“啪”一聲,不疼卻響,“誰教你的臭德行!”
其餘三人都是一怔。
木芙蓉也意識到有些不妥了,但她又裝不出心虛的樣子,就坦然的往前邁了一步,又催促兄長們跟上。
誰知楚能半點不生氣,還莫名興奮上了,龇着個大牙,從木修文手裡搶過盆花,跟上木芙蓉:“姐姐,你之前叫我原來是為了這事啊!你怎麼不說啊?”
木芙蓉笑看一眼楚能,心說,小孩子果然是六月的天,一會晴一會雨。
“你跑的比兔子還快,我想叫你叫不住啊!”
楚能:“我不是兔子,我是老虎!是狼!”
木芙蓉:“好好好。你是老虎。”
進了屋,往裡走了幾步,木芙蓉一眼看到站在院子裡的謝追,後者看見她身後的人影,“嗖”得一下,沒影了。
廚房裡傳來香味,肯定是芍藥又在做什麼好吃的。
木芙蓉忙快步去廚房拿吃的喝的招待幾人。
芍藥看到她回來,很高興,說:“小姐,看看我新做的點心,嘗嘗。”
“鍋裡的水是開的嗎?”
芍藥:“嗯,熱水,剛燒的。我算着時間你該回來了,燒給你洗澡。”
木芙蓉悶笑:“小聲點。”忙忙碌碌的開始沏茶。又裝作無意,說:“我剛看到謝追了。”
芍藥:“嗯。他走了嗎?”
木芙蓉:“走了。”
芍藥不甚在意道:“本來新做的糕點想讓他嘗嘗提意見。小姐回來了,就用不着他了。”
躲在後窗,并未離開的謝追:“……”
哐當,院内傳來瓦罐破碎聲。
木芙蓉從廚房小跑出來,見到楚能蹲在地上,那地上碎的稀巴爛的正是他一直抱在懷裡的盆栽芙蓉。此刻他手忙腳亂的,還想将瓷片往一處貼,結果用力過度,擠爆了土壤,直接斷根。
“停手!”木芙蓉真是怕了弟弟了,上前将他推到水池邊,舀了水給他洗手。
楚能心裡不好意思,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木芙蓉:“沒事,沒事,你先跟哥哥們坐一起。什麼也不要忙,聽話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