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爹捎信過來,四月十三入京,木芙蓉讓季風去接。兩個時辰後,季風回來,說見着老爹了,但人被另一波人接走了,說是同老爹一起來的還有别的一些鄉紳,要一起進宮面聖。
木芙蓉想了想問:“來接爹爹的有你認識的人嗎?”
季風點點頭:“那個叫常喜的。”
最近大将軍府在布置花園,從外采買了許多花木,木芙蓉和姐妹們一起幫忙栽種。聽了季風的話點點頭:“我知道了。”又彎腰繼續幹活。
季風扶住她的鋤頭,看着她一臉的擔憂,小聲道:“最近發生的一切,你不覺得太怪了嗎?先是良西木家突然來和老爹認親,接着楚家認回鈴蘭,咱們剛入京就聽說老爹在雲州的産業都被變賣了,說是全拿去救濟良西良東的百姓了。老爹心善,但是他再善也不會不顧我們。他不可能連家都不要了啊。”
木芙蓉敷衍着:“嗯嗯。”
季風憂心忡忡:“芙蓉,是不是那個姓謝的幹的?我打聽了,謝家在京城的勢力真的手眼通天,他家想不通過老爹,官府造假,直接将老爹的家産變賣了,應該很容易吧?”
木芙蓉笑了下:“沒有,你想多了,一切都是巧合罷了。我爹去良西之前就有這打算,而且他也不是将所有東西都賣了,他給我們都留了私房錢,由我保管着呢。”随後歪了下頭,調笑道:“你現在和月季成婚嗎?你要是現在成婚,我立刻就給你。”
季風刷的紅透了臉,“哎哎”兩聲,先前的擔憂化成泡影,轉身就走,一句話都不願多說的樣子。
杜鵑瞧見了,蹦蹦跳跳過來,“你跟季風鬼鬼祟祟說什麼了?怎麼把他醜成這樣。”
木芙蓉:“沒什麼,就問他什麼時候成婚。”
杜鵑:“這你得問月季啊!他又做不了主。”忽而湊近,貼近她的耳朵:“我昨兒晚上,還看見他倆躲在牆根下親嘴呢。”
木芙蓉挑高了眉毛。
“杜鵑!我撕了你的嘴!”月季也不知從哪竄出來,追着她就打,“你别以為就你一個長眼了,我前幾天還看見你和男人在大街上打情罵俏。”
杜鵑躲在木芙蓉身後,扶着她的肩膀,左躲右閃:“罵俏我承認,我從不打情。我對我喜歡的男人不會動手,動手的都是我讨厭的人。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将季風當兒子使喚。”
木芙蓉被她倆個夾在中間推來撞去,晃的暈頭轉向。一面說:“杜鵑,人家小倆口别說是親親了,就是哪天生個孩子出來,也正常啊,就你會大驚小怪。”一會又道:“月季,杜鵑和什麼樣的男人打情罵俏了?展開說說。”
粗使婆子手裡捧着鐵圈還有舊衣裳裁好的布條,後面還有人捧着木闆,繩索,嗷嗷喊:“木姑娘,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木闆也刷好桐油晾幹了,現在怎麼辦?”
“馬上來!”木芙蓉拉住打鬧的兩人,“月季,你去看着他們栽花。杜鵑你和我來。”
婆子手裡舉着鐵圈圈十分不解:“姑娘,你要這蠢玩意幹嘛?箍桶?”
木芙蓉:“我編兩個秋千。”
婆子:“那木闆不是用來做秋千的?”
杜鵑急道:“嬷嬷快别問了,等我們編好了,你自然知道。”
婆子笑:“好好好。”
木芙蓉和杜鵑一起淨了手,在幹燥整潔的石闆路下,用舊布條繞着鐵圈交錯編織。
一會又有花匠問:“這幾十盆牡丹栽哪?”
另一人說:“夫人呢?”
“别問夫人了,問木姑娘吧,夫人不耐煩管這些,頭疼着呢,說她不在的時候就問木姑娘。”
木芙蓉抽空自懷裡取出圖紙,指着一塊地方說:“沿着那一處栽一排。”又将圖紙遞給月季,讓她幫忙看着。
木芙蓉手指靈巧,杜鵑才編了一半,她已經編好了,同芍藥一人拉一頭,叫上一個小丫鬟坐上去。
小丫鬟起先還不好意思,坐上後大呼舒服。
木芙蓉又指揮小厮将布條纏好的秋千挂在了樹幹間,丫鬟小厮們争先恐後的試坐。
婆子不耐煩道:“快别玩了,還有好多活要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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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楚能下值回來,看到門窗菱格糊了新紙,屋内桌椅擺設也換了位置,藏污納垢的地方也打掃的纖塵不染,一時覺得新鮮,又覺神清氣爽,随手拿起挂在牆上的紅櫻槍,他的兵器以前都是随手往牆上一靠,這樣分門别類一放,整潔又一目了然。
“住手!少爺!”小厮方望從門口跳進來。
楚能一愣。
方望雙手去奪他的紅纓槍,情緒激動道:“夫人交代了,從今兒個起一直到大小姐的喜宴結束,你都不可以在屋裡頭耍槍弄劍。您這屋剛收拾好,不能搞亂了,沒人願意幹回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