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韫之的懷抱炙熱而禁锢,像是燒紅的烙鐵,要麼随他一起融化,混成鐵水不分你我,要麼皮開肉綻的渾身顫抖。
木芙蓉沒料到他會親自來,心裡還沒做好準備。她也沒料到他在她剛入京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要見她。她更沒料到他為了她算計到這步,又是讓楚夫人出面,又是诓他爹“認祖歸宗”,還将她的家給偷了。散盡家财,又讓兩良名士寫贊詩,這才過去多久,美名都傳到京城了,連皇帝都要召見他爹。這步步為營的是想幹什麼?擡高她的身價,想讓她配的上他?
她不是不了解謝韫之的手段,也不是沒見識過謝韫之對感興趣獵物的圍追堵殺。隻是他将這些心思用在她身上,她覺得不可思議。
這些複雜的心思隻藏在心裡,對上謝韫之的時候,木芙蓉可不會當待宰羔羊,被她圈禁懷裡的一瞬,木芙蓉奮起反抗,一胳膊肘撞上謝韫之的下颌。謝韫之早有防備,擡手擋下,嗓音暗啞:“是我。”
木芙蓉:“我管你是誰!”
馬車啟動,車内燈盞搖晃,謝韫之含情的眉眼在燭火下染上豔色,他身上有酒氣,桃花的味道。
木芙蓉一把推開她。
謝韫之倒也沒故意調.戲,握着她的手慢慢放開:“當心。”
木芙蓉肩上疼得很,剛才被他一抱又壓到傷處,額上起了細汗。
謝韫之:“哪傷了?”
他手伸過來,被木芙蓉一把打開。
謝韫之:“要麼你自己過來,讓我看一眼。要麼我将你抱過來,我自己看。”
木芙蓉雙手抱着自己,将自己抱成一團,躲在角落:“謝公子,我雖微賤如蝼蟻,卻也是要名節的……哎,哎?”
謝韫之似乎根本聽不見她的話,身子一探,胳膊一伸,将她整個的抱起,放在腿上,手指按了按她的肩背:“這裡?”
木芙蓉吃痛悶哼出聲。
謝韫之擡手拉開她半邊肩頭。
木芙蓉驚了。
謝韫之沉了臉。
大片的烏青,那一下撞的不輕。
謝韫之一手箍着她,一手在車内的木盒内翻找,拿出一個青色瓷瓶,挖了一團,慢慢在她肩上暈開。
不得不說,這藥真的很有效,又涼又麻。
春末的夜,清涼舒适,晃晃悠悠的馬車,緩慢前行。
重生這半年以來,謝韫之的仕途不可謂不春風得意,因有前世之眼,什麼都能料得先機,快人一步。家裡的事也被他一一擺平,提前接手了家族大半營生,老頭子對他也是看在眼裡贊在心裡。唯一叫他不得勁的,還是夜裡睡不安穩。
因春闱之事,忙了一個多月,他又是監考,又是閱卷。本以為出來就能看到芙蓉,沒想到她們還在路上。算算日子,今天該到了,他是等不及想見她,派人給謝追捎了口信,讓他将人送到七星樓。還故意安排的舞龍,将車隊沖散。
如今人在懷裡了,他心裡總算踏實了,又後怕不已。薛齋說她沒受傷,他非得看一眼才放心。真看到了,又暗罵薛齋不靠譜。看這身上撞的,都成什麼樣了。
他心裡轉不過彎,态度舉止還是将木芙蓉當成妻,為她上完藥後,并不放開她,炙熱的吻又落在她細細的脖頸上。
木芙蓉的脖頸生的美,細而白膩,有種脆弱之美,總能勾起人心底的暴虐,又止不住的憐惜。
木芙蓉推着他的嘴,奮力掙紮的時候,他已經将她壓在車廂内了。那一處堅硬的地方,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想幹什麼。
“芙蓉,”他劇烈的喘息,噴出的熱氣燙人,透着難耐的焦灼,“我太想你了。”但是他似乎并不打算停手,“今晚跟我走,可好?”
木芙蓉其實挺不理解的,二人沒圓房之前,他在她眼中如天上明月,是皎潔的君子,于此種事是回避嫌棄的。隻是後來她深知必須要生下他的孩子,她才能在謝家立足,狠下決心不要臉皮對他百般勾.引,無效還被嫌棄。後來逼急了,她索性來硬的,他不跟她圓房,她就賴他床上不走了。倆人的第一次,有争執,不在床上,很痛,很不愉快。
有了第一次,後來就順理成章了。他的床她占了一半,夜裡她主動。至于什麼時候從主動變成被動,她也記不清了。反正謝韫之這個人,時間長,耐力久,就挺難搞的。
她先前一直不給他納妾,其他方面哄着他順着他,是有她的私心,她害怕失去,她怕自己沒站穩腳跟,她怕孩子們受到威脅。到了第十個年頭,她地位穩固,孩子們也争氣,無論是誰都不會成為她的威脅,除了那個小師妹讓她如鲠在喉,不願接納。
即便是現在,她還是要為自己說句公道話。她替謝韫之納的那兩房美妾,真的是為了他好。那倆美人不僅模樣出挑,性情也是極好的,又識文斷字,音律舞蹈樣樣拿得出手。有這樣的娘,将來誕出庶子女也不會差。
當然了,既是她挑中的女子,她肯定能治住她們。後宅安甯,謝韫之才能後顧無憂。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私心,無非是她已知自己有了身孕,精力不濟,在掌家和伺候好丈夫這兩件事不能兩全的情況下,她覺得還是掌握大權更重要。
直白點說,夫妻到了這個歲數了,丈夫不丈夫什麼的并不重要,他隻要是孩子爹,是這個家的頂梁柱,那就夠了。
**
此時此刻的木芙蓉隻感到他身上熱度驚人,情緒高漲,緻命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