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天氣越好。
終于在半個月後,一行人到達了雲州郡。
當木家熟悉的大門出現在木芙蓉眼前,那種前生今世的輪回之感一下子擊潰木芙蓉。
她當即沒忍住,潸然淚下。
木老爺還在别的地方賣貨進貨沒到家,管家的婆子們一下子急了,圍攏過來,不知所措。
木芙蓉擦擦淚:“沒事,沒事,就是想我爹了。”
杜鵑捏起帕子,也嘤嘤嘤哭起來。
鈴蘭拽她帕子,發現她隻是在幹嚎:“你湊什麼熱鬧?”
杜鵑:“你忘了我們是偷跑去京城玩的?我先學小姐哭一哭,木爹爹就不會罵我了。”
鈴蘭:“那我也哭?”
月季白她一眼。
木芙蓉沒忍住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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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另一頭的謝韫之。
被皇帝急招進宮,也沒旁的事,封賞的旨意到了。
他那日從清河郡回京述職,君臣閑聊半晌,對他贊譽極高,隻是在授他什麼樣的官職還沒最終下決定,見他風塵仆仆,讓他回家先休息幾日。
謝韫之回家第一件事,列了長長的單子,先吩咐下人,各種采買,準備婚儀聘禮。
未來仕途的顯赫榮耀,他已經曆過,富貴權勢看淡。又有前世之眼,當初困頓他日夜難安的事,也有過往經驗解決之法,成竹在胸,一切盡在掌握。
眼下第一要緊,先把夫人弄回家。
當初夫人嫁他,名聲有損,受了不少委屈。如今重來一次,他定要風風光光迎她進門。
這麼一看,重生似乎還有一點意義。
隻是有些懊惱,那日也不知出了什麼狀況,芙蓉會提前從他懷裡醒來,半點喘息都沒,一骨碌爬起,穿衣就跑,他都沒反應過來,也不知她有沒有看清他的臉。
他是早有防備,故意裝作中招,一是想看看當年到底是什麼情況。二個也有他的私心,他好久沒抱過芙蓉了,那天在徐府再見十八歲的芙蓉,心癢難耐,主動撩了幾句,她自始至終低着頭,答完就躲遠了。他都差點沒管住自己的腿跟她跑了。然後渾身的皮膚就開始發作,想貼貼她,感覺很強烈。
搞清楚當年原委,像吸貓一樣吸了個小半飽,謝韫之心裡就打算将木芙蓉連人帶被子裹走。
倆人都已經這樣了,芙蓉肯定要嫁他,也省得他解釋什麼對她一見鐘情啊,非她不娶啦。這些肉麻兮兮的話他說不出口,估計芙蓉也不會信。
接下來便是去雲州郡跟老丈人提親。
中間再想辦法将他們家的門第再稍稍擡高一點。
一切都在計劃中。
沒料到,第二天木芙蓉就跑了。
他有派人盯着徐家,甚至還故意寫了一張帖子,讓徐應去參加一個清談會,将他支走。省得他那個繼母又出昏招。
他勢必要将木芙蓉扣在京城,離了他的視線,他不放心。
中間的差錯是,他一大早就進宮面聖,還未出宮門就被安王的人劫了道。
聖人沒有公主,隻有三個兒子,太子仁厚最得聖心,卻在數年前赈災時,死于地崩。同去的還有太子妃以及小殿下,也都沒了。
另外兩個,安王和齊王,這二人小的時候就不和睦,太子在的時候,還能安撫住倆個弟弟,兄友弟恭。自從太子沒了,這二人就跟鬥雞似的,見面就要啄的對方滿頭包。
安王相邀,不能不給面子,況且他已知道他要說什麼想幹什麼,現成的太極拳法,揮出去也不費力。
安王剛應酬完,齊王也不甘示弱,又來下半場。
回家醉醺醺,倒頭就睡。
次日就是各路大臣,拜帖雪花一樣,昨天已飛了滿屋。
門前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一直到天黑,終于能關上大門,謝韫之主動問起,盯梢的人才回話說:“木小姐在兩日前已經回雲州郡了。”
謝韫之默了默:“所以,你盯得什麼梢?”
暗衛回:“屬下盯了,盯着她們一直出了城門,還偶遇了謝追大人帶着兄弟們去迎孫小姐。屬下想着已經走的夠遠了,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