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澤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卻在大娘說完那句話後瞬間沉入谷底。
大娘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才害得這少年眼眶泛淚,着急地追問:"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孩子卻搖頭,因為他的心正被刀子割着,不動聲色地掠奪他活着的希望。
後來大娘說了什麼他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桌上原本的熱粥也早已涼透,他看着它發呆卻總能想起一些過往,好像關于他的就如黏皮糖黏在他腦子上怎麼拔都撥不掉。
他知道自己應該要學會知足,能曾經擁有已是許多人都求不來的,可更多數的時候是因為擁有過才會貪求。
也許是哭了太久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可笑完後眼淚又不聽使喚落下,就這樣來來回回數次哭個暢快後想着先睡一覺吧,明天…
明天會怎樣他不知道,他隻知道半夜的時候冷風吹進了小屋蓋在他身上這件被褥并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那怕卷成了蛹,但沒過多久他感到溫暖,就像在冬日暖陽下,一開始确實不疑有他,可醒腦後便察覺有古怪一睜眼見到一人影心忽地一揪,從沒有想過自己此生還有機會能再見到這張臉。
屋子裡隻剩些微月光,他其實看不清白淵的細微表情,隻單憑輪廓便确定是他,他應該說些什麼的,但腦子亂糟糟的,他猜不出白淵回來的原因說多了又會讓對方以為他自作多情。
"是這個嗎?"白淵輕舉起了左手。
許雲澤看了過去但他的掌心什麼都沒有這是要他看什麼,而後他才憑空變出了一些東西,許雲澤當然知道這些是什麼卻未想過這些東西會出現在他手心。
"這些?"
"憑印象找的,你來看看我找的對不對?"
他翻動着白淵掌心上的藥草卻控制不住地顫抖,這些不是世俗價值連城的黃金卻更珍貴,原先他還誤會白淵抛下他離去沒想到卻是替他尋這些,他為自己曾有過的那些猜想感到難堪卻也慶幸着原來自己還擁有着。
"大娘說你走了…"以為他從此就再也不回來了。
白淵一開始确實是想直接前往寒南山,卻在半路上看到許雲澤曾摘過的藥草,他的臉變一下清晰了起來,特别是那些悉心照料與他在小屋相伴的那些畫面,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忘恩負義回頭尋了半天這才在夜深時趕了回來,一回來發現他桌上的粥半口都沒動人又蜷縮在被褥裡這才使了法術讓這屋子溫暖起來。
就像是中了什麼咒,他很想看看他睡着的模樣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沿,之前未有機會可以好好看着他,現在細看落下一個結論這少年生來就好看,精緻無死角。
白淵盯着他出神,許雲澤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他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見他清醒這才與他說話。
"休養二日,待你好了我們再上寒南山。"
"我們?你想起來了?"如若不是因為想起來他又怎麼會折返?
白淵眼眸一壓道:"沒有,但你一介凡人若沒有妖帶領上不了寒南山。"
他說的一丁點都沒錯,雖有幸去過一次可始終搞不清方向,隻記得上山前迷霧重重這肯定與法陣脫不了幹系,就算真來運找到方向了也可能會死于途中,但就算白淵不來他還是會自行前往寒南山,總歸也得死在尋人的路上吧!
不到二日許雲澤已恢複以往的朝氣,洗漱一番便随着白淵上路。
一路上他總在預想寒南山會發生的事,可怎麼想都是個未知數,還不如眼前的風光明媚花情柳态更值得反覆觀賞,還有…身邊的人。
經此一病後他想明白了,隻要自己還能在白淵身邊那麼就算做一輩子的朋友那也不打緊,反正喜歡一個人向來都是自己的事,剛好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更幸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