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将玉台上的卷軸緩緩展開,然後伸出手指輕輕撫摸着卷面,他閉上雙眼,心中默默念道:“邪陣……”
他知道,方才魔君出現在這附近,那麼必然會有邪門陣法的氣息殘留下來。畢竟,要重生魔君需擅長操控邪惡力量和布置詭異陣法。
這張卷軸雖然無法直接顯示出魔君的确切位置,但卻能夠大緻指出其所在的方向範圍。這對于尋找魔君來說已經足夠了,隻要能确定一個大緻的區域,便可縮小搜索範圍,提高找到魔君的幾率。
玉天也明白其中的風險。若他過于急切地想要知道魔君的具體位置,直接詢問的話,那麼卷軸很可能因為探尋的氣息過于強大而變成一張毫無用處的白紙。所以,他必須謹慎行事,用适當的方式來引導卷軸展現出所需的信息。
他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意念與卷軸相連通。他慢慢地感受着卷軸散發出的微弱能量波動,試圖從中捕捉到有關邪陣氣息的線索。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額頭漸漸滲出汗水,但他的眼神始終堅定專注,沒有絲毫動搖。
他不想曆史重演,不願再看到當年的場景。
終于,在他的耐心等待下,卷軸開始微微發光,并呈現出一些若隐若現的圖像和線條。
念奕舟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想要更清楚地看到上面的線條。為了緩解方才的尴尬氣氛,他故意嗲聲嗲氣地明知故問:“天天,天天,我們要去哪裡呀?”一邊說着,他還将手比成小人的模樣,從玉天的腰部慢慢“走”到胸口,然後一臉壞笑地繼續說道:“是要去小天天的心裡嗎?”
他的聲音甜得發膩,讓玉天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玉天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念奕舟,聽到念奕舟的玩笑,他也隻是木然地說道:“抱歉。”
念奕舟故作嗔怪:“天天已經道了一次歉了,重複說這麼遍幹嘛。天天真是的,多傷我們之間的感情。”
卷軸上的線條穩定下來,分出了四段。如此一來,尋找邪陣的範圍便能縮小不少。隻是,想要找到邪陣,怕是還得一個個去尋找。
念奕舟:“天天,我們應該先從哪條線路開始尋找呢?”
玉天:“按照順序來吧。”
念奕舟凝視着手中卷軸上的第一條線,沉思片刻後開口說道:“這個地方我熟悉。”
玉天:“好,事不宜遲,立刻動身吧。”接着又補充道:“此次行目的危險,阿臨,你就留在這裡。”
阿臨心中焦急,他也渴望能夠出一份力,于是不甘心地說道:“我也能幫助你們!”
玉天耐心勸解道:“此刻結界仍籠罩着,外界之人無法進入。阿臨,你在此處守候,等待族人歸來。一旦有族人返回,就将他們召集至宮殿内。”
阿臨明白玉天的顧慮和安排,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玉天給赤陽宮下了命令,森林之子不受宮殿幻術幹擾。
做完這些,他與念奕舟一同出了赤陽宮。當目光觸及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時,玉天的心情愈發複雜起來。曾經熟悉的地方如今已面目全非,昔日的歡聲笑語、熱鬧都已化為泡影,隻剩下一片寂靜和荒涼。
念奕舟:“天天,會好的。”
玉天沒有回答,他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念奕舟,嘴角微微上揚,略帶疲憊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無人知曉未來是否會變好,他亦全力以赴。
念奕舟見玉天站在前方,心中一緊,連忙加快腳步上前。待到兩人面對面站定之後,他卻又突然變得有些局促不安起來,雙手背于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開口說道:“我…...”
然而,話剛開了個頭便沒了下文,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玉天見狀,還以為他想說的是剛才發生的事情,于是出言安慰道:“我不嫌棄你,抱歉。”
聽到這話,念奕舟先是一愣,随後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這件事,是......”然而,他的話再次戛然而止,嘴巴張開又合上,反反複複好幾次,就是沒有辦法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玉天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沒有催促也沒有不耐煩,隻有眼波流轉間透露出的絲絲溫柔。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吹得樹上的山茶花紛紛飄落,如一場絢麗的花雨般,将地面染成了淺淺的粉紅色。
念奕舟默默地看着滿地的花瓣,心中似乎有了某種決斷。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再次開口:“我和他真的很像嗎?”終于,他還是問出了一直萦繞在心頭的那個問題。
他的身影與故人的身影如水中月、鏡中花般,再次重疊。
玉天:“我已經回答過你了。”
念奕舟讓開了,道:“那走吧。”
為了避免一路沒話題的尴尬,念奕舟猶豫再三後,最終還是決定轉移話題問道:“那個……魔君他,重生需要多長時間呢?”
他其實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應該提起這個話題,畢竟他對魔君并不是很熟悉。但若是不提的話,兩人之間可能會一直保持着尴尬且壓抑的氛圍。可是,提了又好像不太合适,或許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吧……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實在太尴尬了!念奕舟心中暗自懊惱,然而話已出口,卻是無法收回了。
玉天同樣也覺得這樣一直尴尬下去不是辦法。他原本正準備找個話題來打破僵局,既然念奕舟先開口了,那正好順着他的問題回答,總比一直這樣僵持不下要好得多。于是,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需五年時間,必須要在五年時間内把邪陣找到再破壞。”
念奕舟一臉疑惑地看着玉天問道:“天天,你為何如此清楚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