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覺得這群詭異是内讧了。看着孔洞人越退越後、離他越來越近,哪怕再想看結果也不得不離開這個最佳觀賞位。
李霖花和季白的位置比他的好一點,現在還在原地偷聽。
天色不知何時悄悄黯淡了,稻草人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季浮燈從灌木縫隙看,發現稻草人身上似乎多了一圈金色光暈,隻是一個晃神,光暈就消失不見。
而另一邊李霖花看得比季浮燈更清楚。她和雷明一樣都是沒吃過雕像的苦的幸存者,自然沒有像季浮燈那樣的警惕。她看到嬰兒雕像的眼珠轉動,點點金光從圓球頂冒出,朝着稻草人飛去。
與此同時,自從淋到水就表現得焦躁不安的黑毛團終于忍不住了,身上的線條不受控制地炸開。它片刻也不想再停留,橫沖直撞地向花園門口沖去。
它這一動,将一旁的空洞人和兔子眼都吓得不輕,頓時什麼都不想了,緊跟着黑毛團就往外跑。
季浮燈看得入迷,差點也要跟着跑了,所幸被李霖花牢牢按住。
轉眼,中心花園裡已經失去了其他租客的身影,隻剩下稻草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它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還在念個不停。
看着點點金光越飛越近,李霖花感到不安,她給季浮燈使了個眼神,兩人放輕了動作慢慢向後移動。
金光在陰沉天色裡散發着溫暖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占有。這仿佛是人類古老而永恒的崇拜和向往,李霖花将險些脫口而出的“太陽”咽回去,表情瞬間警惕起來。
三人會和,遠遠看着金光逐漸落在花園中心的稻草人身上。
下一秒,一聲悶響。
稻草如爆炸的煙花在空中紛紛揚揚散落,數不清的飛絮受到餘波的影響向外擴散,飄飄然落到李霖花面前。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些飛絮的來源,李霖花甚至要感歎副本裡也有如此浪漫的場景。
稻草人所站之處連衣物都沒有留下,隻有一本小小的紅本時隐時現。還沒等李霖花上前,稻草雨下完,紅本也随之消失了。
“……我記得寶萊說過,業主不能單獨進花園。”李霖花有些可惜沒拿到那紅本,她若有所思:“難道這就是對業主違規的懲罰?”
時間回到現在。
聽了雷明的講述,寶萊同樣若有所思:“懲罰?不,不會是懲罰。”
“你覺得和它許願有關?”雷明想到了爆炸前發生的事,沉吟道:“水是媒介。聽那些租客的意思,沾了水的人是作為許願的祭品。因為稻草人許願時沒有祭品,所以許願失敗了?”
“Bingo!”
寶萊想的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稻草人沾水時自己也沾上了,它也是祭品之一,心願與祭品不對等,所以許願失敗然後爆炸。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噴泉裡的水就有很大問題了。
雷明正在提醒衆人明天一定要遠離水,他建議每人帶個容器,實在不行就接水潑到業主身上,然後許願離開副本。
這就是他說的通關辦法。
有時候越周密的計劃越容易出差錯,反倒是這種伺機而動、随機應變更可靠些。
波浪卷表情錯愕:“等等等等,你是說我們明天都得去?”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好端端的忽然有了儀式、有了祭品,前期一點都沒看到過啊!
雷明緩緩點頭。
林梁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繞着寶萊轉圈圈、像小狗一樣不停嗅聞的孟幼蘋,神色如常,好像這些事在她眼裡完全沒有寶萊重要。
波浪卷臉色發白,剛從一個危機中解脫出來,轉眼就要避無可避地走入另一個死亡陷阱,任誰都不能坦然接受。
但她此時還算鎮定,因為波浪卷還記得和寶萊說好的交易:道具。
據寶萊講,道具是要在離開副本後才會出現的,那寶萊若是想得到她的道具,那一定要保護好她不是嗎?
波浪卷慢慢向寶萊走去,看寶萊還在思考問題便沒有打擾,繼續做個老實人待在寶萊身旁。
期間她感受到一道略帶惡意的視線,四處看時卻不見來者。
是誰?誰會這麼看她?
波浪卷懷疑地看了林梁一眼,卻見對方的注意力都在長臉男身上。
她這才發現,在雷明講述的這段時間裡,長臉男居然一聲不吭,沉默地站在一旁就像局外人。這可不像他。
“長臉男,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才對嘛。”波浪卷招呼“離群索居”的長臉男,将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