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一道亮黃色的身影閃過,一隻極樂鳥落在了它身旁,它一手搭在極樂鳥的頭上,一下一下地摸着。
它可以操控極樂鳥?
之前因極樂鳥受襲,以及幻境之中出現的極樂鳥,都是因為這隻木偶?
想到這裡司安呼吸一滞,甚至于離開秘境所需的極樂鳥羽,難道也是由它操控?
想到此司安忽覺得有些可笑。
“我難道是你的什麼玩物?”司安起身,手卻有些脫力,提劍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玩物?呵呵呵,這個詞很恰當。”小木偶忽跳起身,身上的衣服就在司安眼下突然變幻做另一套,那套衣服是……江吳的。
它一把拉住他的衣領,木腦袋頂在司安額頭上,逼迫他與自己四目相對。
當啷——
司安的劍從手中掉落。
司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分毫,“告訴我……你的……呵呵呵,那些經曆是什麼?呵呵呵呵呵,告訴我,太有趣了。”
在他的木頭臉上竟然看出了近乎扭曲的癫狂,不由讓人毛骨聳立。
“你從哪來?我從來沒見過你記憶裡的那些東西。”司安也不知道這小東西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想反抗卻動不了分毫,“太有意思了,我從來沒見過,告訴我!告訴我!!”
聲音逐漸尖銳,引得司安的耳朵一陣刺痛。
那些險些沒要了他的命的東西有趣。
“不說?我有的是時間。”它忽眼睛亮了亮。
司安壓住有些顫抖的聲音,“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木偶松開了司安,跳回到椅上。那雙眼睛卻死死地直盯着他,“我是誰?”
它忽的瘋了一般的轉動腦袋,腦袋就似陀螺般,在它的脖子上旋轉,還發出駭人的笑聲。
司安用力,可依舊掙脫不開。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不知道,呵呵呵呵呵呵,我不知道。”
那笑聲在這空曠的空間之中回蕩,凄厲而詭異。
伴随着它的笑聲,他身後忽亮了起來。
而那裡,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像。
藤蔓纏住的人像。
它們姿勢各異,但無一不是痛苦扭曲狀。
難道那些沒有離開蠻荒秘境的人……在這裡?!
秘境存在近千年,可從未聽說過有什麼虛妄宮主,秘境主宰。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沒有人活着離開過這裡。
忽在那些人像之中,司安看到熟悉的身影。
是暮霄衆人!
他們雙眼緊閉,或是面帶笑容,或是痛苦扭曲,而在人像正中之上,是一被藤蔓架起,懸在空中的是……白祝?
司安瞬間汗毛倒立,周身血液凝固了一般,隻餘劇烈的心跳在耳邊炸響。
司安一瞬間慌了神,“你要對他們做什麼?!”
那木偶突然停下了旋轉的腦袋,用手将面朝背後的臉轉過來,眼中閃着詭異的光,直盯着司安,“留下來陪我,怎麼樣?”
“沒事,我來給你看點有意思的,你慢慢考慮。”木偶聲落,極樂鳥輕跳起飛,滑向司安。
司安驟覺腦袋一陣眩暈,周遭的環境瞬間變化。
他身上猛的一松。
劇烈的心跳讓他額間冒出一層冷汗。
四肢可以活動了?
司安不敢多等,急急起身。
這裡是哪?
眼前,是一巨大的刑場,四周高牆環繞,而牆上站滿了看不清面貌的人。
而空曠的刑場正中間跪着一名少年,少年身形單薄,似是片落與深淵之中的落葉,渺小而脆弱。
“你可認錯?”說話之人聲音渾厚淩厲。
司安定睛望去,那名少年是白祝!
白祝昂起頭來,直盯着高台之上的人,“弟子無錯!”
這是白祝的幻鏡?
高台上之人忽低笑出聲,“很好,還算是塊硬骨頭。”
“忤逆尊長,背棄宗族的東西。”聲音立刻又變了調,陰森的似是要滴出血,“刨了他的爐鼎。”
“謝族長成全!”白祝的聲音铿锵有力。
挖了爐鼎,對于修行者來說,這一輩子就完了。
那聲音剛落下,不知從哪裡冒出幾人,一腳将白祝踹倒。
“住手!”不等司安反應。
行刑者手中的利刃已刺入白祝的腹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