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他們的攻擊速度讓日軍措手不及,尤其黑暗中在不知道敵情的情況下,連反應都不及,幾十米範圍内沒有了活人的同時,旁側閃起火光的陣地沿線也遭到了對方的炮火轟擊,起碼日軍認為那是炮火。
楊傑在看到幾百米外也爆起火光的時候,他大喝着,帶領十幾個兄弟緊跟着前面沖鋒的人影,手裡的駁殼槍使用雖然不順手,但對于當兵出身的人來說,短時間無法做到精準,倒是并不耽誤射擊,子彈噴灑中,跟着人潮湧過了日軍陣地。
整個沖鋒連一分鐘都沒有,擁有機槍防守的陣地就被沖垮,陣地上将近三百的日軍或者的幾乎沒有,在敵人突出的一刻,他們還沒有自突襲裡反應過來。
太快了!
快的旁側的日軍還不知道這段防禦出現了什麼狀況,槍聲就停止了。而留下的,隻是痛苦的呻.吟和嚎叫聲,凄慘的聲音讓漆黑的山林更添恐怖。
湯文帶隊奔出三公裡有餘,一路上卻并沒有碰到任何阻礙,這讓大家都松了口氣的同時,才意識到狂奔的辛苦。
聽着身邊隊員氣喘的聲音,湯文舉手下令停止前進。
近衛在命令中快速分散,各自帶着小組搜索周圍,進行警戒,其他人則将背包摘下,讓滿是汗水的後背能夠接受點涼爽。
楊傑等人已經跑的喘不過氣來了,一見休息,紛紛躺在了地上狂喘,握着槍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湯文沒有休息,他放下背包,召集了連排長和林愛玲。商議下一步行動。
經過清點,突擊陣地隻有三個戰士輕傷,被子彈擦破了皮,不影響行動。
清點完畢,林愛玲含在嘴裡一口水,慢慢咽下說道:“隊長。看最後一道陣地的架勢,應該是敵人包圍圈的外圍了,我們是不是算跳出來了?”
其他人在林愛玲說完後也都看向湯文,想知道具體的答案。
“應該算。”
聽到準确答案,衆人剛要松口氣,湯文接着說道:“那裡布置的應該算是大股部隊才有的火力配置,但我們并沒有脫離危險區域,敵人這麼大股,又不是搜索楊傑他們。也不是追擊我們,按說着荒山不應該有大部隊,畢竟補給困難,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敵人要攻打安陽,這裡隻是臨時休整的地方,避免戰略意圖暴露,也就是說,我們周圍應該還有大軍。”
湯文話音落下。所有人都一下子又繃緊的心神。他們都知道,這樣的話就有可能鑽進敵軍的大部隊中。畢竟不知道日軍倒地多少人,大軍在什麼方向,一切的一切都是抓瞎。
湯文話音落下,楊傑急喘了幾口說道:“這位長官,我們是奉命偵查日軍在邯鄲動作的偵察連,但邯鄲沒能堅守一天。就被日軍攻破,兩個團全軍覆沒,我們是在城外,邊打邊退,電台被炸毀後。退入山林,準備趕回台兒莊歸隊的,這裡是否有大軍我不知道,但在撤退途中,我們在這一片跟日軍有幾次遭遇戰,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一帶還有大軍駐紮,并沒有全部渡過黃河。”
“沒有全部渡過黃河……”
湯文在記憶裡搜索着相關信息,雖然知道現在局勢已經不太容易跟曆史軌迹融合,但他發現,很多的曆史事件隻是時間變了,卻還在發生,連人物都沒變,所以,他要找到這裡的信息。
正思索着,一個人的名字突兀的冒了出來。
土肥原賢二!!
湯文腦海裡一下子出現了這個罪大惡極的戰争販子,918的參與策劃者,熱河不平等條約的簽訂者,一個處心積慮要颠覆中國的右翼狂熱分子。
攻占邢台、邯鄲,攻占安陽,然後逼近開封不正是土肥原賢二嗎?
看來這裡的大軍是土肥原賢二率領的了。
得出答案,湯文心裡有了數,日軍,必保是要奇襲安陽才屯兵于此,要不,不會放着大路不走,而鑽老林子,而這裡距離安陽不過四五十公裡,正符合奇襲潛伏的距離,用其他部隊佯攻某一點,然後這邊奇襲。
找到這段信息,湯文心裡就冒出了要幹掉土肥原賢二的想法。但這個念頭一閃他就放棄了,因為,他不是一個人,這裡有一百多的兄弟,一旦土肥原賢二遇刺身亡,這裡将被圍成鐵桶。最關鍵的還有一點,洩憤跟阻止南京大屠殺的發生,當然是後者重要,既然曆史不會有太大偏移,那自己消滅了第十六師團也改變不了慘劇的發生,唯有盡快趕到上海,在上海拖住日軍大軍,讓海南島的孫濤趕到,才可以避免慘劇發生。
平靜了下,湯文看了看休息的衆人下令道:“灌滿水壺,我們出發,保持寂靜行軍,沒有命令不許開槍,尤其楊傑你們,沒有許可不許開槍。”
“是!”
所有人低聲領命,在小溪裡将水壺灌滿,依舊是五号探路,六号斷後,保持原有陣型,向既定的方向奔去。
剛剛放奔出不足兩公裡,前面的五号就折返了。
沒等五号說話,湯文抽了抽鼻子,他揮手連續做了幾個手勢,這才看向五号。
五号同樣沒有說話,用手勢告訴了湯文,前方發現敵情。
楊傑看不懂他們比劃的什麼,但能夠感覺出氣氛驟然緊張,遂回頭沖着兄弟們伸出手指,壓在唇間。
那十幾個人心領神會,悄無聲息的檢查武器,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原來,空氣裡飄蕩着房屋着火後的味道,這種味道不同于柴草燃燒後的灰燼味道,極易辨别。
湯文根據味道判斷,這周圍應該有村落被屠,這是日軍一貫的作風,在這荒山野咧就算不為了行軍隐秘,也會燒殺搶掠。
隊伍進入了戰鬥狀态,悄無聲息的向前摸去。幾分鐘後就跟前哨觀察的戰士會合了。
通過了解,這裡靜悄悄的,前面幾百米外的村子裡也沒有動靜,隻有濃濃的火災後的味道飄散在空氣裡。
湯文雖然能夠預料到場景,但他還是抱着一絲的僥幸,就是自己制造的佳木斯慘案能夠讓日本人收斂。不作出屠村的惡行。
可很快他的僥幸就破滅了,随着隊伍搜索完周圍,沒發現敵情後,開始慢慢的向已經隻剩下殘垣斷壁的村子時,慘劇進入了大家的視線。黑暗中,地上一個個的屍體陳恒,不用說,那自然是村民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