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宏知道兒子最近的成績進步巨大,連續幾門的模拟考試都獲得了好成績,所以沒有把他的這個保證當作信口開河。
但是兒子似乎知道方主任叫他們父子去學校的目的,于是追問道:“阿文,你的保證我相信,以你現在的水平,完全可能進前十。但是聽你的語氣,你該知道為什麼方主任叫咱們明天去學校,你最近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老爸,你放心,明天方主任無論說什麼,你就當聽個樂子。”湯文認真應道。
湯宏看了看兒子,道:“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放心了,到底是什麼事兒。”
湯文搖頭道:“我要知道什麼事,就跟您說了,爸,你就放心吧,到時候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把老師當敵人了?!”母親賈曉琪備好了菜,走了出來,她也聽到了明天要去見教導主任的事情。
“不是我把他們當敵人,而是這對夫婦把我當成了敵人,上回方主任的老婆以為我在課堂上開小差,抓了我做題,結果我全都寫對了,讓她在全班同學面前丢了面子。後來我去參加計算機比賽,一個月沒有回教室上課,這是校長特批的,她又懷恨在心,到校長那告狀,說我根本沒有去學計算機,而是借着這個時間玩别的,結果我計算機得到了第一名,她又一次跌了面子,後來的事兒我也不說了,現在她的老公又來找我,你們說還能有好事嗎?”湯文簡要的把和朱文之間的矛盾告訴了父母。
“你這孩子,老師怎麼會像你說的那樣小心眼。=”賈曉琪不信。湯宏沒說話。也算是默認了賈曉琪的懷疑。
“爸媽!”湯文擺出了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你們說說看,在你們成長的這麼多年裡,有沒有遇見過我說地那樣的人。”
沒等父母會話,他又接着說道:“老師也是人,也有不同的性格。但是學生指責老師的時候,通常就會被大人當成幼稚,當成不尊重,可事實上呢?是的。很大部分老師是為了學生好。但也不排除有這類小心眼的老師,換句話說,如果我現在上班了,而且就是二中的老師,當我和你們說我的同事朱文,總是這樣整我的時候,你們還會懷疑嗎?”
湯宏和賈曉琪聽完了江西文地話。面面相觑,兒子的話讓他們無從辯駁,這些話很有道理,說出來大家都明白,但平時。很少有成年人去認真思考,即使想到了,也會在潛意識裡維護自己的尊嚴。放棄去改變原有的思維賈曉琪歎了口氣,“好好,阿文的确長大了,能說出這樣的話,咱們也管不着了。”
湯文癟嘴道:“媽,您就别操心了,爸,你也是。隻要兒子成績好,不做壞事,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兒子長大了。”沉默了片刻,湯宏率先開口道,“老爸聽你地,明天看看這個方主任說些什麼。如果的确是他找碴。老爸絕不會責怪你。”
湯宏能這麼快轉變他先入為主的觀念,确實比大多數成年人要更加能接受新的觀念。否則也就寫不出那篇充滿銳意革新,讓張松拍案叫絕的《論貧困縣治理簡案》地文章來。
“好,湯宏這小子,有其子必有其父啊……”此刻的張松正拿着新一期的《陽江通訊》,剛剛看完湯宏地那篇文章,心裡很是興奮,說話也情不自禁的颠三倒四起來。
這文章不僅大膽的指出了如今陽甯縣的許多問題,而且還提出了非常好的解決方案,能看得明白問題的領導幹部有不少,但真正能有法子解決的卻很少,甚至沒有。
“張雅,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從小到大,你媽媽我從來沒有因為你犯錯了而去學校的,剛才方主任地電話裡,語氣很不好,你到底做了什麼!”母親秦舒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秦舒是市文工團的副主任,年輕的時候也是團裡的一支花,唱起民歌來,那叫一個優美。所以現在斥責女兒的聲音,雖然很高,但比起滅絕文來,卻要動聽百倍。
隻不過這個聲音在張松老爺子聽來,那是十分地紮耳。他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頭,拿起筆,重新融入江宏的那篇文章裡,在關鍵地句子上畫下了道道。
“你還說不知道?不知道,方主任怎麼會親自打電話來,這是主任啊,不是大錯誤,你的班主任找就足夠了……”不知道張雅說了什麼,秦舒的聲音更加高了,惹得張老爺子不得不放下了雜志,起身出門。
兒子娶秦舒當初他是反對的,但兒子的脾氣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倔強,無論是對待工作還是愛情,無奈之下隻好應允了。
秦舒嫁入張家之後,也還算好,隻是最近快到四十的更年期了,脾氣是越來越大,對女兒張雅的管教也越來也苛責,老爺子說了她幾次,漸漸好了一些,前兩天還誠懇的和老爺子談了談,想不到今天又這樣了。
見到張松來到女兒的房間,秦舒的聲音明顯低了許多,臉的上愠怒還沒有消去,隻尴尬的笑了笑:“爸,你怎麼來了。”
“什麼事兒?”張松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