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沒有意外的成功了。遠處一團耀眼的光亮照的天空通亮,火光中,煙塵飄起數米高,一路翻滾着,吞噬了周邊的路燈。
松江路邊炮樓上的探照燈在爆炸聲中短暫的錯愕了下,緊接着齊刷刷的照向了爆炸的位置。但滾滾的煙塵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煙塵裡也聽不到絲毫動靜。
警哨,在爆炸後的十幾秒内響徹佳木斯上空,一台台軍車轟隆隆的駛向開拓團的居住地;一隊隊的日軍荷槍實彈的跑向了爆炸地點。
湯文還想着看看煙塵擴散的方向,順子一把抓住他的手,急聲說道:“快走!”
“不!要收起這些線!”
“湯文掙了下,沉着的開始收起電話線。”
順子見不能馬上走,遂端着槍警戒,孫濤則幫着拽起了線。
倆人快速的拽着,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将兩千餘米的的線收了起來。
這段時間,湯文邊收着線,邊看着翻滾的煙塵,見煙塵在爆炸沖擊波結束後,還沒有到開闊地帶,就被西南風吹散,整個煙團緩緩的向東北方向飄去。
“我們走!”
湯文一把扯下毛巾,将線團往背上一背,快速的沖進了胡同,直奔王家而去。
順子和孫濤一家兩把駁殼槍,緊跟湯文的身後,一路狂奔,沒等遠處亂晃的電筒光亮到近前,就如鬼魅一般,沖過了一個個夾弄,在卡車轟鳴聲中,隻用了不到十分鐘,就跑到了王家的後門。
還沒等湯文敲門,門就被無聲的打開了。
湯文率先一步就跨進了門裡,直奔書房而去。
猛子待氣喘籲籲的孫濤和順子進門,忙将門關上,并落了闩。
書房裡,窗戶下滿是碎玻璃,一盞馬提燈亮着,所有人都在那整裝待發,根本就沒有進入密道。
湯文一進屋就問道:“電線掐斷了沒有?”
“掐斷了,進入石牆的線頭也處理好了,外面看不出有電線進入石牆,就連進入書房的線我也掐斷了,避免留下接線頭的痕迹。”山子背着電台和背包,站的筆直的說道。
“好,所有人進入密室,猛子背着林愛玲。”
說着,湯文就将暗門打開,并神龛裡的石觀音拿在了手裡。這石觀音底下有個小小的突起,正好壓在一小塊節子上,拿起觀音,裡面那個機關就打不開了,隻有再放上石觀音,才能再從外面打開。
湯文拿起觀音的一刻,猛子卻滿臉漲紅的說道:“俺……不背……誰背俺替他拿背包。”
湯文一愣,今天這是怎麼了,都抗命,貌似自己的命令已經第三次被違抗了。
他多少有點惱怒,但視線掠過一個個躲閃的眼神時,他突然明白了,這不是後世,這時候的人還相當的“老實”,尤其山裡人,哪有還沒結婚就背大姑娘的?罷了罷了,還是我要我擔這個重任,太苦了!
“好吧,牤子背着我的背包,其他人進入密室,人我來背。”
湯文的話音才落,其他人都松了口氣,就連劉忠也舒暢的直了下腰,顯然,要是讓他背,他也不好意思。
松了口氣的衆人快速的進入了暗門,湯文拎着馬蹄燈仔細的将周圍看了遍,又走到神龛前,用力一吹,待裡面的香灰翻滾,他快速的後退,幾步就到了暗門前,轉身進了暗門。
關上密室的門,湯文掏出僞裝油彩幾下塗好,起身來到林愛玲的房門前說道:“林姑娘,一會我背着你離開,待離開後再讓你單獨離去。”說着,推門而入,借着微弱的光線,将林愛玲的雙腳松開,用手裡準備好的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彎腰将林愛玲背在背上,用槍帶挂在她的背部,固定好她的上身,這才托起她的雙腿,走出了房間。
林愛玲知道外面有十來個人,對方貌似沒有惡意,雖然羞憤,但也隻能強忍着,任湯文将自己背起。
但她畢竟是女兒身,腿上的肌肉因湯文的大手而緊繃,鼻腔裡更是湧進令她心慌的男人氣息,讓她的心髒砰砰的亂了節奏,頭部陣陣眩暈中,呼吸都有些不暢。這是每一個小姑娘都應該有的反應。
當湯文走出房間時,其他人已經将僞裝服換上,将臉塗抹好,見湯文出來了,順子打頭,一行人快速的動了起來。
在湯文他們奔跑回王家大院的時候,開拓團裡面已經亂套,西南風讓毒氣塵埃慢慢的飄向東北,沿途,一個個人影掐着脖子翻倒在地,痛苦的掙紮幾下,就在滿臉的燎泡中,停止了呼吸。
就連軍營也是同樣,聽到爆炸的巨響,所有日軍都快速的抄起武器奔到院子裡;他們哪裡知道,那些飄蕩來的煙塵就是催命符咒。本就是天黑,再加上煙塵的遮掩,等日軍發現呼吸困難的時候,已經大量的将毒氣吸入了肺裡,不等喊叫,就紛紛倒斃。
幾乎算得上是無聲的死亡,讓兩座軍營上千的日軍都無聲無息的死掉了,貧民的結果相差不多,慢慢飄蕩的煙塵無孔不入,屋子裡很快就被毒氣灌滿,讓被震醒的浪人們痛苦的死在了榻榻米上。
門口站崗的日軍被劇烈的爆炸驚呆了幾秒,待火光消失,灰塵彌漫起來的時候,紛紛端着槍就沖向了爆炸地點。
一個士兵奔跑着,突然,他感覺到了喉嚨灼燒般的刺痛,緊接着,他呼吸也開始憋悶,肺部像灌了鉛一般,難以呼吸。他驚恐的停住了腳步,手裡的槍當啷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