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事情,一旦想清楚後,就得放手去做了啊。”
走出大門前,陶珩緊盯自己的腳尖,久久都沒有踏出第一步。
最後,在[網絡]鄙夷的聲音中,他頂着朋友疑惑的眼神,像是做出某個改變人生的決定,毅然決然向外邁開步伐。
張藝軒頻頻回頭,欲言又止:“你,要不,呃,還是回到你的被窩裡去?”
他也不是非要好兄弟出門,陶珩種種行為都透露出一絲詭異。
“難道說,其實你聯系的那位占蔔師是家中高人,從未出錯過?”
高人本人陶珩搖搖頭:“非也非也,隻是我想清楚了一件事,人生在世,還是得及時行樂,不要講究對錯。”
[網絡]作為了解最多的,無情戳穿。
【是是是,你了解到你的命沒有你的肚子重要,等着吧,我預測你今天必倒黴。】
陶珩輕哼,他看似毫不在意,但得益于記憶超群,他對論壇的那位先知早有所料。
幾個月前起,張藝軒便把對方挂在嘴邊,其中都是與污染物挂鈎的,隻是說得比較隐晦。
對方可能覺得沒什麼,但陶珩可是天天與污染物打交道的,經過驗證,先知的話與自己的認知符合。
比如昨晚,人類方會與最初的那位擦肩而過,錯失良機,何嘗不是他們将陶珩放走,所做出的種種預言?
既然先知說有,那就是有。
“啊,得償所願啊,得償所願啊,嗯,嘿嘿。”
陶珩嘴角上揚,幻想左手一隻污染物,右手一隻污染物的美好生活。
“說起來,你的願望到底是什麼?能讓你這麼開心?”
張藝軒忍不住側目,好兄弟像是換了一個人,仿佛被路邊的貪吃鬼附身。
“你知道嗎,如果想要吃到史無前例的大餐,不僅廚師的手藝要好,而且食材要足夠好,得用特殊的手法烹饪。”
提及感興趣的内容,陶珩冷靜的面龐下,小嘴開開合合,滔滔不絕。
“你要不說說人話呗?”
“簡稱,大廚現在有了靈感,我要去追尋夢想了。”
輕快的腳步聲踩着節奏,作為懶蟲的代表,陶珩最讨厭的事情就是爬樓梯。
如果沒有人類在附近,他能直接跳樓。
但仿佛聞到食物的味道,陶珩的身體都沒之前那般沉重。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宿舍門,剛聞到巧克力的餘香,一道沒有發送人的信息送到。
是陶珩專門安插在特殊處理局的線人。
他的人脈又來找他了。
估計和尋找[吞噬]的計劃有關。
陶珩本不在意,滑開屏幕後,卻是晴天霹靂。
-“注意,你們學校被劃分為重點觀察地點,接到通知,有可能是污染物已經在内部生根。”
-“我也被派到你們學校執行任務,兩項任務一起執行,都是異能者,有幾個人派到你那邊了。”
-“避免被發現,這段時間我應該不會再聯系你了,你最好不要出房門。”
望着一行行冰冷的文字,陶珩不知是先吐槽處理局的人會來,還是吐槽污染物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作祟。
張藝軒見陶珩僵持在原地,疑惑方才愉悅的家夥怎麼大變臉。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
他們站在操場邊的小道上,剛鋪好的瀝青路坑坑窪窪,清風吹拂,遠處的小樹林晃動,那裡是情侶的聖地,總會有人藏在石頭後面接吻。
來來往往的人擦肩而過,拖着行李箱,滾輪傳出“咕噜咕噜”的響聲。
陶珩正準備回答,卻發現有幾道視線注視着他們。
起碼四道。
剛醞釀的話噎回去,陶珩面不改色:“我隻是在想,現在回去宿舍還來得及嗎?”
“或者,轉學還來得及嗎?”
陶珩還是穩健派,他的确貪吃,但不想現階段被逮住。
誰又能想到,那群家夥直接來監視自己和張藝軒?
消滅是肯定消滅不了自己,隻是會沾染各種麻煩。
那他的小說怎麼辦?
陶珩專門搜索過相關内容,監獄裡可不讓玩手機。
當然,如果獄友是污染物的話,他倒是不愁沒東西吃。
陶珩站在原地,一瞬間思緒萬千。
他還想起很多作品裡所提及的,對待像他這種人,那群狡猾的人類會抽筋剝皮。
拿取每個部分做研究,加以利用,起到強化自身的作用。
【現在知道怕了?剛剛非要跑出來幹什麼?】
【你信不信,要是把一根胡蘿蔔放你頭頂前面,你會義無反顧不停地跑,直到把他吃掉?】
“不,我會伸手把線扯斷,直接把蘿蔔吃掉嘴裡。”
陶珩在腦中嚴肅回答,末了補充一句:“還有,我不喜歡吃胡蘿蔔,你換成泡芙吧,或者是辣子雞,雞公煲,烤魚之類的。”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别老想着吃?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可是人生在世不就應該活得潇灑,活得自由,想幹什麼幹什麼嗎?”
擔憂隻存在一瞬,陶珩苦心鑽研人類知識,明白“快樂”才是人生真谛。
和大多數人比,陶珩的想法都太過于純粹。
他隻是因為吃飯出門,現在又因危險而擔憂。
“不過既然他們都跟着了,那就讓他們跟着吧,如果沒有記錯,會造成如今的局面,也是我自己導緻的,這就是人類常說的因果報應吧?”
陶珩思想豁達,他之前讓張藝軒吸引火力,如今,他們派人盯梢也是正常。
大不了自己收斂點,偷偷吃,不被發現就好。
“抱歉,剛剛我想了點事,沒事了已經。”
陶珩闆着臉告知張藝軒,臉上沒有任何破綻。
“你想清楚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難得見你這麼糾結。”
陶珩搖搖頭,留意身邊可能出現的污染物。
在災變初期,總會尋找到大大小小的端倪。
“沒什麼,你就當我蜘蛛感應吧,我其實昨天做夢了,做夢夢到有畸形人出現,總之,你要是看見奇怪的人記得和我說。”
陶珩張望四周,說出蹩腳的理由,這種道理也隻有張藝軒會信。
“我草,難道說兄弟你真的是天命之人,現在要覺醒了?”
張藝軒邊走路邊回憶。
“不過還真沒有什麼,硬要說的話,呃,最近聽他們講,有些同學像是瘋了般,自從考試挂科後就瘋狂學習,攔也攔不住。”
“那估計是真學瘋了,人類的考試好可怕。”陶珩搖搖頭,表示理解,他也正在被論文折磨。
“不是,你怎麼還這麼說話呢,難道你不是人類嗎?哈哈哈,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了。”
将好兄弟的肩膀摟着,張藝軒臉上挂着笑容。
可他的大嗓門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暗處觀察的家夥豎起耳朵,注意力放在陶珩身上。
陶珩暗道不妙,倘若不知道敵人存在,他還能僞裝成功,現在感受到視線,肢體反而變得僵硬。
“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啊,我哪裡不像是人類,一個鼻子兩個眼,還有能說話的耳朵,你有見過非人類考上大學嗎?”
特地提高分貝。
尤其強調“考上大學”幾個字,表達自己的與衆不同。
看吧,如此聰明一人,哪裡像是污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