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等到冷空氣徹底籠罩城市,顧文莳的呼吸也變得緩慢,他的耐心被磨平,已經動了離開的念頭。
也正是在此刻,那隻名叫豆豆的小狗沖出,徑直跑向那棵樹,在周圍轉圈,晃動自己翹起的尾巴。
“樹上有人吧?你方便下來嗎?放心,我們沒有惡意的,我保證。”
少女說出那句話時,顧文莳一字不落聽清楚,他停下腳步,視線重新回到那棵樹上。
究竟存在什麼秘密?
究竟是何種生物藏在其中?
等到陶珩那張臉探出時,顧文莳的雙眸瞬間變亮,他嘴唇微張,無聲說出幾個字——
“果然是他。”
果然是陶珩,自己的判斷從未出錯,從第一眼與陶珩對視時,對方的言行,容貌,神态……
所有都深深刻在顧文莳的腦中。
那可能沒有戀愛那般強烈,起碼顧文莳是這麼認為的。
但無論如何,那都是極為特殊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
顧文莳撫摸自己的心髒。
“咚咚咚。”
那是心髒跳動的感覺。
他神情恍惚,怔怔道:“原來,這就是命運。”
“屬于我的命運。”
顧文莳意識到[預言]所指究竟為誰,并笃定陶珩的存在将會是接下來的關鍵。
不僅是[預言]後續的補充,同樣源自顧文莳的感知。
但顧文莳沒有貿然上前,他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與陶珩接觸。
作為人類方的王牌,他的一舉一動太過于顯眼。
顧文莳緊随大部隊前行,他藏在暗處,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借此機會,也更方便觀察陶珩的行為舉止。
比如低頭時實際上面無表情,靠近數據後的竊喜……
以及不知想到什麼,伸出貪吃的小舌頭,悄悄舔舐飽滿的唇瓣。
某些動作具有一定的暗示意味。
可惜陶珩不知道,更不知黑暗處有雙危險的眼睛。
“如果我能。”
戛然而止的話語在内心補充。
顧文莳在想,如果能用指頭壓住舌頭,捏住下颚,讓對方貼近自己,為自己所掌控的話。
那或許是極為美妙的事情。
顧文莳:“……”
短暫的沉默後,顧文莳陷入沉思,他為何觀察得如此入迷?
但沒有令他思索太久,陳術的存在打破局面。
很明顯,陶珩害怕被陳術發現,稍加思考也能猜到原因,大概率是心虛。
從舉止分析,陶珩有不願意向世人所展現的秘密,他想要隐藏自己,盡可能降低存在感。
按照思路,陶珩被陳術發現絕對是上策,作為通觀全局的人,隻有步步緊逼才能從那張嘴撬出實話。
顧文莳需要做的,隻有等待。
等待一切的結果,等待答案。
但——
他顧文莳何時被動等待過?
把所有事牢牢捏在手心裡,越是珍貴的事情越要親身體驗,這才是他的作風。
顧文莳随手撿起地上的石塊,在手上掂量,他的眸光瞬間變得銳利,鎖定陳術附近,将不起眼的石子抛出。
“咚,咚,咚。”
頻率與心跳相似,在地上彈了三下。
普通人無法注意到細節,但作為五感強烈的異能者,陳術絕對能意識到。
同樣留意動靜的還有陶文靖,她在原地怔住兩秒,難以置信地環視一圈,最後鎖定将要與陶珩碰面的陳術。
她将方才的資料遞上去,是關于現場的實驗數據:“的确存在幾秒的數據異常,但新設備還在校準,李鐵龍那邊說可能是設備的原因,他要拿過去檢查,如果方便的話,那些東西我會全部帶走。”
涉及重大污染物事件,陳術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走,逐漸遠離陶珩所在的位置。
做完一切後,顧文莳直起腰闆,沒有在意自家隊員和陳術的談話,反而繼續留意陶珩的動向。
他已經在掂量石頭時想起楚一點:他不能讓陳術發現陶珩的異常。
屬于他的命運,他一定要自己握在手中。
無論對方藏着何種秘密。
況且,顧文莳也樂意玩一場爾虞我詐的遊戲。
在污染物即将肆虐的年代裡,恐怕也隻有這樣才能挑起顧文莳的興趣。
他深知,自己恐怕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在短短的幾秒内,他已經做出抉擇。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陶珩通過層層檢查,檢察官蓋上“安全”的印章時,顧文莳也準備好。
扣好最上面的一顆紐扣,領帶系好,一切得體有序。
雙手插着兜,男人撕開夜幕,踩在路燈之下,一步步向獵物走去。
他裝作碰巧路過的模樣,将手搭在陶珩的肩上。
在搭話前,顧文莳心底響起一句話——
“他抓住屬于自己的命運,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