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存在畸形那你也跑不掉,說不定你現在已經被傳染了,躺平等死就好,如果沒有那更不容易着急了,反正死不了。”
“啧,我看你就是不信!我一開始也不相信的,但他們說得頭頭是道,那些怪物長什麼樣,又有什麼習性,你看這還有照片,人的腦袋上長了樹的瘤子,AI都不敢這麼編。”陶珩又用胳膊肘去怼陶珩,但這次連衣服都沒碰到。
“主要是我很慌啊,你看顧客都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難道就在這裡坐着嗎?”
“難道不在這坐着嗎?”陶珩歪頭,他的邏輯一向奇怪,“正好今天沒有顧客,不是可以名正言順摸魚嗎?”
“我們本來就是在這裡待着的,沒有必要出去。”陶珩又補充一句,語氣淡淡的,仿佛和自己無關。
語畢,甚至悠閑地拿起手機,點開後台的小說網站,開始沉浸式閱讀。
大多數時候,陶珩都是處事不驚的态度。
“不是,兄弟你!”張藝軒抓狂,蓦然擡起的手又緩緩放下。
仔細想又是這麼一回事,他為什麼要替老闆着急。
反正現在胳膊腿一個都不少,隻是外面被圍起來,就算發生什麼事也跑不了。
想清楚後他便和陶珩排排坐,與鬧事者格格不入,在角落裡當蘑菇。
“不過你真的不好奇出什麼事了?我跟你講,我昨晚才看新的爆料帖,是匿名投稿的形式……”
張藝軒仍不死心,翻出軟件裡的記錄。
裡面成片成片都是靈異相關,什麼“酒店尾房不要住”“鄰居家總是傳來奇怪的動靜”,諸如此類的怪力亂神節目。
近幾年,有關畸形事件的風向尤其嚴重,不少人的投稿中,都有提到過身體發生變異的奇怪人類。
張藝軒便是靈異奇幻的重度發燒友,膽子雖小但好奇心過重。
不僅是各類網站,閑暇時間都混迹各種論壇,廣交各路好友,若是小道消息,他絕對是陶恒朋友中最精通的。
“喏,你看見門口那家夥的配槍沒,根據我的觀察,那是最新型,5.55毫米口徑,啧,你還不信?你看這條,是被删除的帖子,上面寫了昨晚有人看見有軍隊出動了。”
陶珩置若罔聞,全身心投入小說裡,在張藝軒發聲之前,他蓦然擡手,筆直指向玻璃門外。
“嗯,怎麼了?”張藝軒被打斷,下意識循着手指的方向望去。
“你看見什麼了?”陶珩将手機屏幕關閉。
“一共五個人在鬧事,三男兩女,有個三四十的秃頭,咋了?”
陶珩像是感受到什麼,直勾勾盯着正門口,又是一聲飽嗝後,僞裝出些許害怕的樣子,尾音都帶着顫。
“再等等。”
半晌,一群人浩浩蕩蕩從馬路那頭走近。
最前面的幾人身着便服,不一會便混入人群之中,值得注意的是他們身後的家夥,每個人都被厚重的防護服包裹。
防護服估計是最高級的款式,全身上下不露出一塊皮膚,導緻動作臃腫。
他們兩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裝備,聲勢浩大。
用整齊劃一的動作蹲下身整理,他們從鼓起的背包中小心翼翼拿取精密的儀器,以及成套的采血管。
“好了好了,大家看夠就快散了吧。”
人群中傳來少女的聲音,随着一聲清脆的擊掌聲,圍觀的群衆竟聽話散去。
他們三三兩兩離開,臉上帶着疑惑的神情,有幾人擡手看表,嘴裡嚷嚷着“要遲到”“我怎麼會在這裡”便加快腳步離開。
陶珩特地擡頭瞟了幾眼,視線聚焦在方才發話的人身上,但他仍沒有給予反應,琢磨片刻後,眉頭又微微皺起。
整個表情的過程都被張藝軒捕捉到。
“你剛剛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和我說說呗!”
張藝軒賤兮兮地湊過來,想從陶珩嘴巴裡打聽到什麼。
“感覺會遇見熟人吧。”陶珩點到為止,颔首示意蜂擁而至的大部隊。
屋外的家夥強行攔下鬧事者,他們圍成一圈,為首的男人手持全套證件,他全名陳術,是污染物處理中心的小隊隊長。
擁有比市政府更高的跨級權限。
他的到來讓空氣的氣氛焦灼了幾分,陳術将證件收起,以不由分說地态度宣布。
“因上級以及特殊要求,此區域可能出現重大污染病例,請所有人配合檢查。”
官方人員嚴肅的态度可見問題的嚴重性,一句話更是激起千層浪,基本和特殊感染脫不了關系。
被關在屋内的普通人察覺到危險,本能想要往外沖,卻被瞬間攔下。
“請不要拒絕配合,事态嚴重,如果你們拒絕可能将遭受刑事處罰。”
從兜中掏出審批下來的調查表,官方人員架住情緒最激動的幾人,将兩隻手反扣,阻止任何逃跑的可能性。
其他人見狀果然冷靜下來,連大氣都不敢出。
“我、我們會怎麼樣?”
半晌,有人怯生生詢問,目光落在男人腰部的佩槍上。
陳術闆着臉承諾:“不會怎麼樣,等确定無誤後會放你們走,所以請盡量配合,如實告知沒有任何隐瞞,越快确定也能保障你們的安全。”
視線停留在角落的兩人,陳術眸光閃動,鎖定特立獨行的陶珩。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但又奇怪自己的注意力為何會落在普通人身上。
總不能是因為長得過于好看。
稍稍疑惑了一下,見其他人遲遲不上前,陳術微微擰眉。
他正要發話,人群中那位秃頭啤酒男沖了出來,他要強行跑出去,不顧其他人的阻攔。
“我可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我的時間都是金錢,你們不能把我留在這裡。”
邊喊着,男人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向前沖。
可下一瞬,他的腦袋就撞到槍口上。
陳術從頭到尾保持冷漠,他周身的寒氣像是十二月的雪,刺骨的冷。
眸光微動,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雷淳旭,男,三十七歲,任職于附近一所寫字樓,有長期酗酒的經曆,已經有五天沒有回家,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雷淳旭被陳術的姿态唬住,良久,又礙于面子喊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随便調查我?你侵犯了我的權利!我。”
“我的權限可以讓我直接殺掉你,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陳術以相同的口氣再次詢問,他的話語徹底震懾在場所有人。
無論是有心反抗,還是害怕不安的,此刻都不敢造次。
陳術見狀沒有露出上位者的得意,他的面色更沉,餘光掃過屋内的十二人,再次停留在陶珩身上。
“你,你先過來檢查,其他人挨個排好隊,時間緊迫,需要你們配合,我們也會竭盡所能,盡快确定情況的。”
話音剛落,陳術的手機震動,屏幕上閃過紅色的預警圖标。
普通人不知紅色代表何種含義,隻見陳術眉頭緊鎖,深呼一口氣後,周身氣壓再度降低幾分。
“當然,前提是沒有任何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