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位姑娘,我們坊主不在。”
“不在?那她在哪?”
“呃……平常坊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小的也不知道她在哪。”
李鶴漪愣了會兒,目光看向二樓,最終沒說話轉身離去。
看着人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内,小厮轉身上樓大開暗門,來到屋子屏風前。
“坊主,那人來了。”
“哪個?”
小厮不知如何說,一開始楚扶傾讓他留意時并未告訴名字,竟一時卡住。
許久,小厮才斷斷續續組織好語言。
“您讓我留意的那名女子。”
“砰——”
噴壺掉落在地,楚扶傾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木槿花,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多少年了,李鶴漪。
——沒想到再次聽到你名字會在靖國。
……
“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這麼一段。”
“那是當然。”
聽着林知玉說完,姜允失笑打趣,隻是這笑放在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顯得有幾分孤寂。
正午時分,紀淩深回到南春街,還未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的咳嗽聲。
腳步停在門外,眼眸看向大門,即便什麼也看不見,但他還是望着裡面,像是透過房門看見裡面的女子。
片刻,大門從裡大開,映入眼簾的就是姜允那雙幹淨的眸子。
似是不知道門外有人,在開門的一瞬間,姜允站在原地保持着拉門的動作,身體一愣。
紀淩深腰間的佩劍尚未取下,正靜靜被他握在手裡。
一直陰沉沉的天氣終于結束,太陽漸漸出現,比之前要暖和不少。
“出去走走。”
“嗯。”
這段時間一直躺在屋裡,太悶了才出來到院子走走,隻是沒想到會恰巧碰到紀淩深。
聞言,紀淩深點頭,側身将路讓出。
“想去哪?”
“就在院子裡走走。”
紀淩深默默走在姜允身旁,放慢腳下速度,散步一樣繞着院子轉圈。
陽光灑在人身上,照的身心暖暖的。
走累了,姜允就坐在院子那棵大樹下,閉着眼睛擡頭,陽光完全籠罩整個人。
紀淩深見狀順勢坐在她身旁,轉頭看向她。
忽然,熟悉的眩暈感襲來,紀淩深忍不住将雙手靠在膝蓋上,頭下垂着。
“怎麼了?”
身旁傳來的異樣讓姜允睜眼望去,一側頭就見他閉着眼,眉頭緊皺的垂頭。
眩暈感減退,紀淩深才重新直起身子。
“沒事,隻是不知為何這段時間頭時不時有些暈。”
“暈?”
姜允頭微微一歪,皺着眉望着他,等着他的下半句話。
紀淩深見狀輕歎一口氣,“大約是從淮南回來的時候吧,身體就有些異樣,當時沒太注意,不過這段時候又有些其他問題了。”
紀淩深沒往下說,而是看了眼太陽的位置。
“餓了嗎?用不用傳午膳。”
“别轉移話題。”
“現在這些不需要你考慮,乖乖的等着太醫院将解藥制出。”
被他這麼一說,姜允倏地想起那夜暈倒,她的藥還沒做完呢。
“我那夜沒做完的藥呢?”
“在你的藥箱裡。”沒等姜允開口,紀淩深直接打斷她的話,“先用完午膳。”
“嗯好。”
——真拿你沒辦法。
兩人起身走回屋中,影子随着陽光的照射方向發生變化,原本腳下的影子慢慢被照在右邊。
姜允拿起桌上最後一味藥,将他碾磨成粉和其他藥材熬在一起,最終成了一碗棕色的湯藥。
“成了。”
姜允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而她身旁的紀淩深看着桌上那碗湯藥,眉頭一皺。
“這是什麼。”
“毒藥。”
想也沒想,姜允直接笑着告訴他。
不知為何,紀淩深覺得姜允沒騙他,這确實是碗毒藥,看樣子還是劇毒的樣子。
“你熬毒藥幹什麼?”
姜允沒說話轉頭朝他笑笑,人還未反應,就見她端起毒藥往嘴裡送,紀淩深的手還來不及阻止,一碗毒藥就已見底,隻剩碗底的藥渣。
緊接着,幾根銀針紮入身體,沒過一會兒,姜允眉頭一皺,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往外吐,她立馬跌跌撞撞跑出去,嘴裡一大口一大口的黑血吐出。
“來人,叫吳太醫過來。”
攔下紀淩深的動作,姜允擡起頭緩了緩望着他。
“這是兒時我師父教我的一種毒藥,雖說有劇毒,但卻可以壓制使其與我體内的瘟毒保持平衡,做到相生相克的藥性。”
“半個時辰後,我若沒異常,将軍就派人将藥送到太醫院,讓他們分發給百姓吧。”
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紀淩深眉頭一皺,強壓下心中的氣,即使知道這樣做是為了百姓。
“即使這樣,你也不能随便拿自己試藥!”
“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
半個時辰後,太醫院拿到紀淩深送去的藥,随後即刻分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