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快一天一夜了,餓不餓?”
聽他這麼說,姜允才反應過來,将手背貼上額頭,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看着紀淩深,姜允慢慢起身搖頭。
“咳咳,給我倒杯水吧。”
“來,慢點。”
溫水流過喉間,喉嚨的灼燒感才得以緩解。
目光望向窗外,隻見外面黑沉沉的,已經是晚上了。
“時候不早了,再睡會吧。”
“你呢,你不困嗎?”
“我不困。”
“你說謊,如果你不困,那你眼下烏青哪來的。”
這點倒是問住紀淩深,坐在那愣了會兒直接為她蓋好被子。
“好了,你睡下我就回去。”
“……好吧。”
剛才睡了這麼久,姜允倒是一點困意也沒有,倒是身上有點疼痛感。
要是她一直不睡,紀淩深這家夥肯定不會回去。想到這裡姜允心裡就有些煩躁。
忽然,耳邊響起琴聲,姜允睜開眼側身望去,隻見紀淩深正坐在桌前撫琴。
——這家夥居然還會彈琴。
紀淩深的手指拂過琴弦,悅耳的聲音傳入耳邊,心中的煩意被琴聲撫平。
一曲落幕,姜允不知什麼時候走到紀淩深身後,看着他放在琴弦上的手指,有些心疼。
——這雙手受過很多傷吧。
紀淩深睜開眼轉頭看向姜允,随後目光轉移至腳下,見她穿了鞋子才重新将目光看向她。
“想不到将軍還會撫琴。”
“兒時學武父親就說過我殺氣太重,不好,讓我學了兩年琴,去去戾氣。”
紀淩深将身旁的椅子往後移,姜允順勢同他一道坐在琴前。
“再彈一曲吧。”
“想聽什麼。”
“你會彈什麼,我就聽什麼。”
為她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悅耳的琴聲再度響起。
不同于剛才那首,這首曲子纏綿婉轉,節奏散慢中帶着快散,兩人就這樣一人撫琴,一人賞琴。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
“那你哪來的譜?”
“這是當年我父親彈于我母親的,随後母親就将這首曲子教與我。”
兩人離的很近,姜允就将頭靠在他肩上,随後頭一側輕咳一聲,看見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
紀淩深聞言看向腰側,是那支箭镞。
“箭镞。”
“将軍随身帶着它做什麼?”
今夜的姜允問題格外,隻要一逮着機會就會問,像是要把之前好奇過得東西都問一遍,不過紀淩深每次都耐心告知。
“兒時我第一次上戰場因為判斷失誤入了敵人圈套,導緻大量士兵死亡,我也身負重傷差點死在戰場,當時就是這支箭射中了我。”
從戰場回來以後紀老将軍大怒,将少年的紀淩深關在祠堂,不斷用鞭子鞭打,停戰三年,三年期間不得再帶兵殺敵。
紀老将軍就将這支箭做成了吊飾,時刻提醒他。
“很疼吧。”
“當時确實很疼,不過那都是過去的是了。”
姜允看着那支箭镞,心疼的厲害。
看着她的眉頭,紀淩深開口轉移她的注意。
“還想聽嗎?”
“你教我彈琴吧。”
“好。”他沒問為什麼突然想學,既然姜允想,那他就教,“想學什麼。”
“就你剛才彈的那首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