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邊陲,一名男子手拿茶杯,杯裡不斷有熱氣冒出,直至徹底涼透。
“四皇子,大靖京城的地下通道已打通,現如今又瘟疫暴起,我們随時都可以動手。”
“做的不錯。”
說話之人正是已亡齊國的四皇子——齊文骁。
“齊文林那蠢貨,不過是一隻蠱蟲就把自己給搞涼了,當初若是真讓這家夥登上那位置,這大齊也不用複國了。”
“呃……那大靖那邊。”
“大靖那邊先不急,本王還有份大禮要送給紀大将軍和大靖皇帝呢。”
……
城南,南春街。
吳太醫将手搭在榻上之人的手腕上,不就眉頭緊鎖,神色緊張。
隻聽他歎氣一聲,将手抽回。
“吳太醫,姜醫師她怎麼樣了?”
“唉,紀大人,我們還是先出去說吧。”
吳太醫這話紀淩深沒聽太懂,或許他懂了,隻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罷了。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人為何突然就成這樣了?”
“紀大人,姜醫師這是被染了瘟疫。”
——染上了什麼?
——瘟疫。
“那她現在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呃這隻是初級階段,等燒退了自然會醒,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大多染上瘟疫的百姓都沒熬過這道坎,如果一直不醒,姜允很有可能會死。
想到這裡,向來不怕死的紀淩深對死亡有了清晰的後怕。
在戰場上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他都沒有現在的感覺。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仿佛那人下一秒就會離開。
看着紀淩深愣神的樣子,吳太醫無聲歎氣,行禮告退。
中途吳太醫将研制的藥給姜允送來,紀淩深見狀接過為她喝下,喝下後就一直坐在旁邊,直直望着她的臉龐。
平日那白皙的臉龐變得毫無血色,躺在踏上就像是睡着一樣。
“我後悔了,我就不應該讓你跟着我來南春,乖乖待在将軍府多好。”
臉頰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撫摸,姜允看着面前多年不見得娘親,嘴角含笑。
真好,真想一直這樣。
“允兒,娘親該走了。”
“娘親你去哪?不帶上允兒嗎?”
楚慕失笑這搖頭,捧起姜允的臉,指腹将眼角的淚水抹去。
“娘親也想陪着允兒,但娘親不能,但是外面還有人在等着你。”
“不要,我就要您陪着允兒,您能不能别走。”
看着楚慕的身影越來越淡,姜允急忙起身抓去,手一揮消失在眼前。
眼淚滑落鬓發,眼皮半阖,雙眼無神望着某處。
緩過一會兒,姜允才發覺身旁的人。
隻見身旁之人手撐着頭,雙眼閉阖着杵在床頭,面色憔悴,眼下烏青。
“臉色怎麼這麼差。”這是她醒來的第一反應。
姜允微微側過頭靜靜看着對方,這張臉無論怎麼看,她都看不膩,相反越看越喜歡。夢裡無數次想,要是他們之間沒有仇恨,該多好。
似是感應到,紀淩深輕輕睜開雙眼,切好與姜允對視。
見他醒來,姜允嘴角一笑。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紀淩深看着姜允笑着的臉,嘴唇緊抿,心髒抽疼。
将手緊緊握在手中,額頭抵着手指。
感受到對方的心情,姜允收起挂在臉上的笑。她是醫師,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看着紀淩深這樣,姜允此時覺得,在生命垂危的時刻,仇恨好像也不是不能放下。
“好了将軍,再這樣下去你眼下的黑眼圈要更重了。”
“眼圈哪比得上你。”
“什麼。”
紀淩深眼眸低垂,低估幾聲,很快将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