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房裡人不少,當然以男性為主,偶爾看到幾位女性似乎都帶些風塵感。接着,當一位有風塵感的女性從他面前經過,而作為背景的人叢中出現一張極具辨識度的狹長面孔——費蘇哈爾,他不禁苦笑,真是哪裡都有他。
除了那一家四口,現在旅團剩下的人都集中到台球桌旁了。費蘇哈爾跟他倆坐在靠牆的小圓桌旁聊了一會兒。大部隊去參觀以後,他們把病人擡到會客室的沙發上,大概一小時後有人來把病人接走了。
“你不是藝術系教授嘛,你怎麼還懂醫學?”他露出一點崇拜的樣子。
“你們還是太年輕了,”費蘇哈爾得意,“要成為一名藝術家,首先要徹底了解我們自己。”
“所以要懂醫學知識?”芬格斯是真的不解。
費蘇哈爾大笑:“解剖學,是學好解剖學。不過我确實學過醫,當年服役的時候我就是醫療兵。”
“是嘛,我還以為學醫的人都會當醫生呢。”他想起素食餐廳裡的事情,飛說費蘇哈爾想了解關于寶井的一切事情,西索說這人獐頭鼠目的靠不住。
“了解自己就會善于發現自己。”費蘇哈爾用兩根手指點點他自己的雙眼,“我有一雙善于發現的眼睛。”
嗯?他發現對方擡起的那隻手,手心裡好像有一團白色的東西。“你在那位女士眼裡一定是天使。”他确信費蘇哈爾不是能力者,所以對方拿什麼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寶井!說完了沒有?死過來!”
聽到怨毒的呼喚他回頭,看到西索在不遠處的台球桌後面一臉不耐煩。他一手提着球杆,一手撐在桌面上,頭發猩紅肌膚勝雪,濃豔的五官透出一股銳氣。
“你朋友還真是……”費蘇哈爾讪笑,眼神卻又是仿佛正在貪婪地品嘗那個人的美貌。
“他脾氣比我還壞。”芬格斯一臉兇相,不過腦子果然長出來了。
費蘇哈爾隻好說:“我也該回去休息了。”
他報以微笑:“晚安。”同時故意再回過去看一下西索,告訴對方“那個人是我罩的”。
費蘇哈爾一離開,西索就飄到他旁邊小聲抱怨:“你哪裡認識他的?我能在下船以後宰了他嗎?”
“為什麼一定要等下船以後?哦,是因為不能把死體扔進海裡對吧。”西索今天散發出玫瑰花的香氣,隻是太濃烈了一點,就像把整座花園裡的玫瑰都蒸餾以後的那一小瓶精華。
西索白他一眼:“是為了讓你有多點時間考慮——船上的廚房裡總有絞肉機嘛,不要浪費了。”
明知道西索隻是在抱怨,可這個想法不算新鮮不夠抓馬。他想起西索在素食餐廳裡看費蘇哈爾的那個眼神,嗯,帶點變态果然更有味道。所以他問:“他得罪你了?”
“他啊——”西索裂開嘴無所謂地一笑,“去我房間說,其實也沒什麼。”
俠客從後面走上來摟住西索的肩膀:“我們去買幾瓶酒,然後回房間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