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七星聖典》實物咯,”他回答,“我們早就想去看看了。”
西索轉轉眼睛,露出會心的笑容:“殺修女會遭天譴。”
“你說的那個我知道。”
“會好玩嗎?”
“等你自己評價好了。俠客,教授有說他們什麼時候去嗎?”
“當然,他說……”俠客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衆人的怒吼聲淹沒了。
塔樓的出入口敞開着,繼他們之後偶爾有幾個人擠出來,而陸陸續續有更多人擠進去。那陣可怕的怒吼聲就是從這個出入口沖出來的,怒吼的内容是:“逮捕幻影旅團!!懲治殺人犯!!”
俠客吓得一縮脖子,龇牙苦笑:“我們換個地方說。”
小湯則被口号的内容激怒了,不過在他開始哇哇大叫以前嘴就被捏成一隻鴨子。
“我們走那條路。”他憑着對地圖的記憶用手一指,“蜜酒河在那邊。”
他和芬格斯、俠客三個吞雲吐霧,剩下的三人走在他們前方上風頭的地方。西索說他自己沒有煙瘾,同時指出他們三個是在給未成年人做壞榜樣。小湯走在那兩個人中間,仍舊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叽裡呱啦地罵着廢話。他聽見西索說,小湯,你就當他們是在說另一個旅團嘛。接着飛坦就問,西索,你是哪個旅團的。西索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走在前面的三人一起大笑。
這家夥回頭就要加入俠客和飛坦的雙簧表演了,他想,紋4号這個号碼還得是有趣的家夥才好。
他們在以石頭為基礎,覆蓋着新綠植被的城市裡行走,腳下是承受了千年之重的花崗岩,頭頂是雲淡風輕的夜空,空氣中春色蕩漾。西索這次在四仰八叉的路口很有些方向感,幾乎讓他以為前面那個雙手揣在衣兜裡,身體和腳步一起帶動外套晃蕩的就是米華爾大學畢業的西索??曼森。就好像回應他的懷疑似地,西索又和前面二位調笑:現在真的是跟着鼻子走(follow your nose)。他暗自歎息,真的,聞到河水的氣味了。
蜜酒河是一條淡水河,如果說北岸的學城因為衆多充滿激情的教授和學生而成為人類的活力的代表,那麼南岸的修道院“七星聖堂”則堪稱人間神性的代表。把旅遊手冊和網絡資料綜合起來,加上機場自取的遊客導讀和昨天乘馬車遊覽時遠遠隔河相望的一小會兒,他已經在腦海中把野蠻鋒利的哥特式建築由外而内地具現化了。小廣場的出口正對河岸,岸邊的石頭廊橋向他們敞開黑洞洞的喉嚨。
今天不用過河,明天跟着教授的隊伍一起進修道院就可以了。
“明天是不是進去以後找地方隐蔽起來?”西索輕聲問他。這家夥看到廊橋之後先是受了驚吓似的退半步,接着解嘲般地嬉笑起來,然後就來到他身邊。
一路上俠客已經告訴大家,教授宣布明天下午一點隊伍準時出發。“假設我們确定午夜十二點動手,那麼我們将要在裡面藏身十個小時左右。”他故意回答,就是想看西索露出不情願的表情。
然而對方卻很高興地說:“那麼明天中午一定要吃一份特大号午餐。”
飛坦和小湯又大笑。他無奈,歎息道:“放心,我們是不會主動錯過下午茶和晚餐的。”
時間還早,但是入夜後學城的節奏仿佛從行闆變成了慢闆,河邊散步的人逐漸多起來,他們的腳步也放緩下來。他們沿岸彳亍而行,這南半球尚不願即刻脫去冬衣的夜風在濕暖中稍微摻入一絲涼意,同時還把新生植物的香氣和河水流淌的汩汩聲一并收集裹挾。西索又走到前面那兩個家夥中間三人說笑,他發現他一隻手摟住小湯圓滾滾的肩膀,而另一隻手握起來,手腕擱在飛坦肩膀上。那是很紳士的行為吧,他想知道俠客的想法,可俠客似乎并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