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做那個志願者。
一些玩家暗自偷瞄着其他人的動作,試圖找出哪個心生動搖之人,因為害怕違抗指揮官的命令,而一時頭腦發熱地站出來。
然而,訓練場上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挪動腳步。
“嗚……”人群之中,忽然傳來吃痛聲。
所有玩家的都注意到了那個聲音,卻迫于規則的壓制,無法擡頭看過去,隻能視線在腰部以下移動着,試圖理解情況。
莊霁好整以暇地走到培養皿邊,微笑道:“誰自願?你們可以開口回答。”
方才發聲的那個方向,傳來了筋骨被扭斷的聲音,伴随着大口的喘息和破碎的聲音:“我、我。願意……”
那人在說出口的瞬間,被人甩到了地上,因為疼痛,難以自制地猛烈顫抖着。
剛才,站在他後面的肢體硬化技能者,将這人的手扭至了一個不可完成的角度,用這樣強硬的無聲威脅,推出了一名自薦者。
衆人這時候,才看明白了整件事的發生經過。
忽然,有些人恍然大悟了——原來這個副本,竟是這樣的通關方式。
玩家剩餘七十一名,與其說這是一個團隊合作副本,不如說這是一個淘汰制副本。
如果真的要想在這樣殘酷的規則中活下來,隻要利用其餘七十人作踏腳闆,不就有可能通關了麼?
宿琅白擡起頭,直視着莊霁的雙眼,從中看出了些許冷淡與旁觀。
從一開始,這個副本中的規則,就嚴酷到常人難以忍受。可如果說這些規則,成了他們自相殘殺的免死金牌,那也太過可悲。
毫無希望可言。
果然,就是這麼回事——莊霁仿佛在這麼說。
指揮官将倒在地上的隊員提起,動作之間,一件極細的金屬背心被套在那隊員身上,機械臂從金屬衣上延伸開來,緊貼住他的心髒、肝髒、腎髒等各處要害,如扣住獵物的昆蟲之足。
莊霁從培養皿的一側取出一隻小巧的操作手柄,按下開關。
培養皿的玻璃牆忽然如蛛網般四散開,數十隻異形生物被束縛着吊起,忽然,其中一隻六足異形落地,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步行到訓練場中央。
随着它行進,一條灰綠色的粘液拖在地面。
玩家們在數十秒後,才意識到,那隻異形的行動方式是有規律的。
它雖然是六足,卻不匍匐于地,而是以一種類似于雙足行走的方式,踉跄着前進。它走到空曠的鐵牆面前,站住了不動。
難得是指揮官在操縱着異形?
莊霁将手柄交給那個靠在支架上發抖的隊員,命令道:“拿着它。它是你的分·身了,你可以盡管逃。”
下一秒,莊霁從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黑色的消音手·槍,向站立于牆前的異形開槍。
那名玩家眼睜睜地看着異形的四肢,被一二三四五六槍打碎,毫無抵抗地碎成了一團活體的團塊,卻依舊沒咽氣,撲騰着掙紮。
然而,那種痛感……卻在他自己的身上獲得了具體的體現。
他猛地捂住肩膀,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條胳膊已經斷了,隻是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覺從大腿根部、兩處肩膀傳到腦内,連手柄都握不住,完全失去了四肢的控制權。
可他明明沒有被炸去四肢。
被金屬背心包裹住要害的玩家,連遠離這一切都無法做到,掙紮着想去夠到那個手柄,但卻無能為力。
内髒,或者說心髒,如果被這股僅僅作用于神經的攻擊捕獲,那大腦就會以為,這些部位受損、死亡了。
任何清醒的人類意志,都無法說服大腦,他們其實沒有受傷。
就是這樣的“遊戲”。
莊霁走到培養皿旁,伸手按下指紋,那名玩家身上的金屬背心脫落,他像是被拔掉了電源一般,陷入了昏迷。
“沒關系,你們不用擔心他,作為唯一的自薦者,我特别獎勵他,免去今日的訓練,增加20點。
隻要要害沒有受損,就不會死亡。但是,接下來的小遊戲之中,敵人未必會像我這樣好心……遊戲分為兩方陣營,由系統随機抽取,操縱異形進行射擊對決。
靶子隻有五架,隊員擊打靶心數目最多的一方陣營,全員增加10點,擊中者每一個靶子增加15點。失敗陣營,每人扣除10點,擊中者每一個靶子減少15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