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宿琅白座位上的石盤就灰飛煙滅了,留下幹幹淨淨的餐盤,好像在暗示着什麼。
另外四人仿佛也下定了決心,開始挪動石雕小人。
“啪嗒”,體育老師握住小人,極緩慢地放置于餐盤之上,下一刻,他手肘處的石盤被抽走了,侍者退于陰影之中。
“啪嗒”,他旁邊的女白領也放置了自己的一票,端坐着靜靜等候結果。
眼鏡男猶猶豫豫,顫抖着看向四周的人,又在對上白領的眼神後,猛地丢下了小人,精巧的石雕小人滾落盤中,轉了幾圈,才最終停穩。
隻餘一人沒有投票而已。
他忽然發現自己被推到了決定一切的位置上,不知道其他人選擇的是哪枚小人、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會給帶來決定性的結果,更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怎樣的結果。
他也是第一次進入副本,而且,是第一位踏入晚宴廳的客人。
茫然無措,一如當初入恐怖遊戲中之時。
但是……
莊霁的情緒越發不穩,他能感受到屬于血族天性之中,兇暴非理性的一面正在撞擊他的血管,将欲望無限放大——
将身側之人撕咬、吮吸,直到最後一滴血,直到生命盡頭。
無聊的欲求。
“我、我選好了!”最後一名客人忽然高聲道,随後将某隻小人丢入盤中。
他的手指都在顫抖。不過,他的選擇也很明确。
莊霁半垂下視線,目光從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審視着每個人的選擇,評判着他們可能獲得的獎勵,以及不能帶走的東西。
結果出乎意料,但符合一切邏輯。
那架天平端端正正地出現在了餐盤之上,正對着空位。
客人無法将票數投給已死之人,隻能選擇還有一口氣的“某人”。
除了一票棄權,一票投給了那人自己,其餘五票,全都指向了宿琅白。
他在看到自己的盤中出現天平的那一刹那,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纖細的金色支架,通透的水晶容器,代表血液的重量。
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一種被銳器刺穿心髒的恐怖,被切實的死亡裹挾住全身,站立于刀尖之上,就算本已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臉上血色盡褪。
“你會記得你所嘗過,最美味的食物嗎?”
“我希望我還記得,不過很遺憾,我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