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寶大會三年一度,應流揚已經錯過,但每月初一十五,易物閣都會開拍賣會,雖不若三年一度的仙品寶器如雲,但奇珍異寶也數不勝數。
恰好明日便是十五,二人決定去碰一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其他好劍。
傍晚去時,卻見易物閣仍是從前那副模樣,隻露出内裡關得嚴嚴實實的三扇門中開的圓口,半點不像是有拍賣會的樣子。
二人上前去問,裡面傳來的聲音曼妙動聽,“公子,拍賣會一桌千金,早早訂完了,你若是要參加,下月趁早吧。”
這拍賣會原來是有門檻費,不是所有人都能入内的。
再等到下月,這離雪崖的脈修是拿不到了。
正欲離開,圓口處忽然疑惑地‘嗯’了一聲。
裡面的聲音忽然喚住了二人,“這位可是岑家公子?”
竟認識岑青骨。
岑青骨疑惑回身,應了一聲:“是。”
“岑家在易物閣中一直都有固定桌位,公子何故來此問?”
岑青骨一愣。
應流揚便也看向他。
“外出太久,忘記了。”岑青骨含糊混了過去。
回到岑家,再去問家仆,言說自己要參加今晚易物閣的拍賣會,家仆便取來一塊玉牌,恭敬問道:“少爺,需要備馬車嗎?”
看來那易物閣人所說不假,恐怕真正的拍賣會也不在城中。
岑青骨遲疑了一下,“要。”
待家仆去取玉牌,應流揚不由打趣道:你不會也被雷劈了腦子,忘記從前在家中的事了吧?”
岑青骨卻無心與他玩笑,隻皺起眉,“别胡說。”
……
易物閣的拍賣會果然不在城中的店鋪内。
岑家的馬車一路行了許久,最後停在一處異常華貴的酒樓前。
這酒樓也與其他的樓不同,從外面看竟是圓的,活像是把什麼東西圍起來似的。
應流揚與岑青骨下了馬車,仆從将那塊玉牌遞給門前的守衛,守衛檢驗過後,二人便被引入樓内。
酒樓足有六層之高,進門後入眼便是一個極大的圓台,台身雕成蓮花狀,上面有穿着異域服飾的舞女在跳舞,身姿曼妙步伐輕盈。
應流揚暗歎,怪不得這樓是圓形的,這整座樓都是靠着中間這碩大的蓮台而建起來的。
易物閣一桌千金,那些桌都圍繞着圓台擺放,酒樓寬闊,每桌的空隙極大,偌大一層隻有十台,且都有白玉屏風阻隔,隐私性極佳。
由此可見,來者都是非富即貴。
岑家的固定桌位在二樓,視線開闊,座上一眼便能看見台中間的舞姬曼舞身姿。
不過位置最好的,還是頂層。
應流揚留心觀察過,頂層之上延伸出來一個寬闊的露台,想必是給貴客的。
二人剛剛落座,就有穿着豔麗紗衣半遮着面的異域舞伎旋轉着來到他們的桌前。
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帶着鈴铛,每走一步都有悅耳的聲音傳來,從這桌轉到那桌,身上的飾品光彩奪目,襯得面紗上那雙紅色的眼格外動人。
離得近了,應流揚才看清那舞伎竟是個腰肢細軟的合歡體,五官是漠上人的深邃長相,膚色卻白皙得很。
這舞伎的裝扮,使應流揚想起那日漠上見到的樓容川。
不知為何,一想起這個名字,應流揚就覺得心口的三釘在發熱發燙。
一旁的岑青骨敏銳地察覺到應流揚的臉色不對勁,他問:“你在想誰?”
應流揚搖了搖頭。
岑青骨還欲追問,樂器的聲音戛然而止,底下忽然安靜了起來。
那合歡體正好停在二人桌前,便也順勢一扭身,坐了下來,替二人斟茶倒酒,目光如絲一般黏着應流揚,面露暧昧。
顧不上那舞伎,應流揚和岑青骨将目光投向台下。
台上的舞姬全都撤了下去,有魁梧的壯漢端上來一個蓋着紅布的木質托盤。
光是盛物的托盤都鑲嵌了一圈寶石,雕工巧奪天工。
此時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走了上來,她樣貌冷清,一襲白衣,唯獨眉心一點紅,亭亭立在蓮心之中,人如蓮一般高潔清雅。
“諸位且看,今日第一件寶物。”
聲音清麗婉轉,穿透力卻極強,哪怕坐在二樓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顯然是一個通透身,用靈力将自己的聲音擴散。
“豔戮。”那女子高聲道:“此乃靈石,通體豔紅,觸手生溫,最适宜寒涼體質。”
座下有人問道:“此名何故?”
那女子娓娓道來一個神話故事。
傳言神獸白虎曾守過一方神器,乃天界帝君戰時所用長槍,長九尺,重百斤。麒麟角鑄成槍頭,腿骨鑄成槍身,紅纓用白虎須制成,地府鬼怪鮮血染紅。
後天界穩定,帝君言說此槍殺戮過重不宜留下,便将它投入丹爐,請四方神獸坐鎮,衆仙施法,足足煉了七七四十九天。
爐蓋揭開,九尺長槍化為烏有,煙霧散去,爐底隻餘兩塊巴掌大小的物件,似玉非玉,握在手心冰冷異常,邪氣沖天。
帝君将靈力注入其中,化其邪性,使其觸手生溫,成為一塊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