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
這世間的靈氣、魇氣他都能操縱,哪裡輪得到他被迷了眼?
隻有這些蠢鈍平庸的通透身才會被迷惑!
一旁的言荀因為手骨碎裂疼到整個人都在顫抖,蜷縮在應流揚的庇護之下,鮮血把他身上的緞袍染透了。
樓容川見狀,道:“少宗主,你若是此時離開,我倒可以留你一命。”
“我們的賬,慢慢算。”
此刻樓容川的周身都被黑色的魇氣包裹,根本無人能近他的身。
就連穆家少年的暗器和莫昭的九節連環鞭都在悄然靠近樓容川的那一刻,仿佛被卷入一個漩渦,一刹那二人被一股力拽到樓容川面前。
隻來得及看見那雙充滿陰冷戾氣的深紅眼瞳,而後就被重重摔到一旁。
上品名器在他的力量面前仿佛玩具一樣,名震天下的連環鞭被碾壓至變形,而牽絲術所用的可斷金石的線也盡數斷裂。
另一邊,他甚至還能氣定神閑繼續對息災法陣施加壓力。
見應流揚仍守在言荀身邊為他持陣,樓容川慢悠悠道:“被象龜壓死,似乎有些不太體面,你說是吧?少宗主。”
應流揚無暇顧及那邊,他勉力支撐,額上因為透支靈力而滲出汗水,他艱澀道:“不要被憤怒迷惑了……”
一股無名火從樓容川心頭升起。
迷惑?!
什麼東西能迷惑到他?!
事到如今他還看不清自己的實力?跟個老頭一樣規勸自己。
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要殺掉這樣的人,他心頭就一陣憋悶。
正煩躁時,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靈龜寶地的穹頂被破了個窟窿,刹那便有刺眼的光照射進來,一瞬之間驅散了所有魇氣。
一柄短劍破空而來,裹挾着遠遠高過所有人的靈力,直指魇氣中心。
樓容川。
他縱身閃過短劍攻擊,擡頭去看。
有個人背着光,一頭白發清冷出塵,正低頭俯視着他,幽黑的眼瞳深不見底。
無痕公子,言襲。
樓容川皺起眉來。
早就想和另外兩個洗心換骨身打一場,隻可惜……
他實力并非全盛,從不吃無用的虧。
言襲的短劍極快極準,繞過一圈将那還在猛攻法陣的無頭象龜四肢砍下的一瞬間淨化了象龜身上大團大團幾乎要成型的魇氣,一切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分滞澀,而後回手一劍,正中樓容川的眉心。
利刃穿透皮肉,言襲卻皺了皺眉。
手感不對。
樓容川那張極豔的臉上綻出一抹詭異的笑,來不及訝異,那張臉在無絕之下驟然散成一團黑氣。
殘存的黑氣也在陽光之下消失無痕,正如消失的樓容川一般,再也不見蹤迹。
他竟然在言襲手下跑了。
連收回劍的言襲眼底都閃過幾分詫異。
其他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離得比較近的莫昭目睹了全程,他也有些驚疑不定。
樓容川的逃脫之術太完美了。
“不……不是人?”
言襲自破裂的穹頂之上飛身而下,落在應流揚身邊,淡淡道:“他跑了。”
說完,他垂眼去看言荀的傷勢,又看了眼面色同樣蒼白的應流揚,伸出手将靈力注入言荀身體,替他暫緩傷勢。
言荀慘白着臉,居然還有力氣道謝:“謝謝……”
應流揚收起法陣與霜魄,見言荀有人照顧,便去扶遠處半天沒站起來的白缙。
回去的路上應流揚扶着白缙,倆人有些狼狽地互相扶持着。
“我靠,真的疼,好像肋骨斷了,剛剛那一下我以為我要死了。”白缙按着胸口,一吸氣便覺得鑽心的疼:“那個人到底什麼來頭?這麼強?”
“……我也不知道。”應流揚道。
白缙:“我還以為你倆很熟,怎麼他連你也要一起殺?”
應流揚一時無言,“可能……也不是很熟。”
回去的路上還有兩個人一直躲在暗處不敢出手,連大家撤離也隻敢跟在最後面,靈龜寶地的穹頂被炸塌了,搖搖欲墜的。
忽然有一塊落石掉了下來,那兩人俨然是吓傻了,竟然不知閃躲。
危機時刻應流揚拿出最後一點靈力用霜魄替他們把石頭震碎了,他蒼白着臉問:“沒事吧?”
那兩個少年瑟瑟縮縮地看他一眼,眼神如同小鹿一般惶恐不安,低聲道:“沒事……沒事……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