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改變得了你們不堪的現狀,扭轉千百年不變的時局?煙水寒,你武藝超群又如何?照樣找不到願意接收你的官衙!薜家荔,你博聞強識又如何?”
“你依舊是一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婊子!多睡你一晚,灑一把賞錢,都是給你的恩賜了!”
一把飛镖沖着出言挑釁的人,面頰而去,直接給他破了相。
煙水寒神色冷漠,“再敢胡說八道,我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你信不信?”
那人捂着流血的傷口,哆哆嗦嗦地蹲了下去,不敢再開口。
考取功名有一項指标在于外在形貌,容顔有損者,不被允許錄入。
曆史的流水迢迢,并不缺乏譴責這一标準苛責的人。描述以貌取人,實乃下下之策。
但曆朝曆代打破頭向往着登天子堂的考生,多如過江之鲫。莫說找出其中容貌無損者,就算要找出豔壓天下的美貌,讓那才情與外在兼顧,亦是不難。
既然如此,帝王将相又何苦委屈自己的眼睛,何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拔高底下人躍進的門檻。他生來就在那個位置上,錦衣玉食,不曾有一日受到怠慢。
自然沒辦法領會民間多苦難,稍微行差踏錯,就會遭受災難。
而災難會過去,留在身上的創口始終難以痊愈。
“十年寒窗苦讀的艱辛,從此化為烏有。功名利祿作浮雲散,而從不青睐于你。很不甘?”薜家荔沒有轉身,單隻握住煙水寒的手,示意她及時彙合要緊。
前途多阻礙沖突,不可為一時的得失,耽誤大計。
“請體會我比你擁有更多的不甘怨憤。”
言罷,薛家荔抓着煙水寒,往南門疾奔而去。
現在已經沒有兜兜轉轉,藏東藏西的必要了。一來太陽就要落山,二來她們兩人七日内,扇遍三大學院耳光。毫無意外是将他們視之為榮耀的門牌踩在腳下,還要在上面跳。
腦力消耗極大的薛家荔,大腦都是空白的。隻能記住當務之急就是與其他人彙合。
這不單單隻是彙合一件事,而在于成功會上面,這意味着能夠共享衣疏影布置的後手,不用再為逃脫計劃擔憂。否則一旦錯過,則等同于往後的逃生之路,要她們兩個人自己去走。
薛家荔沒有半分武力,雖然能提供智力支持,但是終歸是有限。而煙水寒強歸強,僅在于強身健體,神出鬼沒的身法和玄乎其神的應敵策略。
她本人并沒有伴生靈支持,單靠拳腳功夫一路打過來。
好在他們踢館的這三個學院,同樣沒有人擁有伴生靈。或者有歸有,但處于某種顧忌,遲遲沒有拿出來,擺在明面上展現。
原因大約是,即使伴生靈不能繼承這件事,在公衆認可的範圍内深入人心,但仍有不少人抱着僥幸心理,嘗試殺主奪靈,何況最近有個消息傳出。
賀歡宮山門陷落之日,曾有人親眼瞧見,一名弟子臨死之際,将自己的伴生靈轉移給另一位被捏爆伴生靈的同伴,用最後的力量幫助對方活下去。
該消息起源是真是假,暫且不論。隻要它成功傳出來,勢必會策動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的心。
這段時日,無背景、無家世,卻有幸跟伴生靈聯結,成為契主的人,要麼失蹤,要麼暴斃,鬧得人心惶惶,卻無公文澄清或者解說。
有伴生靈和沒伴生靈之間,存在着天壤之别。足以讓任何走投無路,或背靠大山的人踐行這類于他們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的罪行。
“得罪了。”煙水寒的聲音,喚回薛家荔發散的神緒。
沒等她仔細問個明白,煙水寒上半身一彎,在奔跑過程中,屈下膝蓋,抱起她,直直往前沖。
煙水寒奔跑到中途,快到城南門口,忽遇大量士兵攔截去路。她要往後退,薛家荔抓着她的上衣,“不能退,後面被攔住了。是來殺我們的。”
前有狼,後有虎。難道她們初次嘗試,就要折戟沉沙,命喪于此?
“天欲亡我,非戰之罪。”在命運陰恻恻的刑劍下落之時,兩人後方響起熟悉的叫罵聲,“快讓讓,快讓讓,好狗不擋道,擋道的都給我靠右罰站。”
鳳箫聲一招排山倒海,推翻攔路的人馬。她沖過煙水寒、薛家荔,沒有要捎帶她們的意思。兩人眼疾手快,立馬抓住她散亂的綢帶,“求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