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可心中惡狠狠。
呸。
賤人謝蕪也配她來請安?
再看趙晴那人畜無害模樣,孫妙可暗自咬牙,趙晴小蹄子每日纏着皇上不說,現在居然還敢看她笑話。
賤人故意躲起來不見她是吧!
一個個地看她熱鬧!
那就仔細瞧好了,看她得寵後如何再來與她們算這筆賬。
見孫妙可遠走,趙晴深吸口氣,擡手擋在額前,郁悶道:“這日頭确實夠毒的,出來時候不早了,玉容咱們快回去吧。”
走在回長信宮的路上,禦花園翠色濃郁,侍女玉容低聲道:“奴婢瞧着方才孫美人離去時,面有不悅。”
趙晴懊惱:“不瞞你說,我也瞧出來了。可是孫姐姐為什麼不高興呢?難道是孫姐姐不喜歡我分東西給她?”
“……”玉容一噎,面色略有為難,“……美人,方才與孫美人見面,有些話您着實不該說。”
“哪些話呢?”趙晴轉頭看過來時,一臉真摯茫然,“說來我與孫姐姐算作舊識,可我怎麼瞧着孫姐姐見到我不太開心呢?我又不曾得罪過她。你說,‘有些話不該說’,那哪些話我不該說呢?皇上對我好,我不能說嗎?還是皇上送了我東西,我不能送給旁人?可是我向皇上問過啊,我問皇上可不可以把得的賞賜送給貴妃娘娘,皇上同意了的。皇上都準許的事,怎麼現如今又行不通了呢?”
“對了,”趙晴急着補充,“我把東西送給貴妃娘娘時候,貴妃娘娘都是很高興的,我以為我送東西給孫姐姐,孫姐姐也會高興。”
玉容語塞。
自家美人說了許多,這麼多問題問出來,一時間她倒是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玉容整理了思緒,道:“如今在宮中不同以往,美人雖與貴妃娘娘交好,貴妃娘娘也對美人确是客氣,但美人心中還需多重算計。”
“至于孫美人……美人雖與孫美人相識,但不過點頭之交,瞧今日架勢,奴婢擔心孫美人會做出對美人不利之事。”
“啊?為什麼啊?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惹孫姐姐不快嗎?為什麼孫姐姐會對我不利?”一聽到‘不利’兩個字,趙晴頓時緊張起來,雙唇抿起時,腮幫微微鼓着,眸光澄澈,有種說不出的憨态可掬,偏她神情又充滿緊張,讓人瞧着生動可愛。
玉容耐心提醒道:“孫美人雖曾到過咱們府上做客,說到底已是從前事,美人如今在宮中與孫美人同為皇上妃嫔,名為姐妹,實則各自為營,是以美人萬不能因為從前耽擱眼下,美人聖眷優容,早日孕育皇嗣才能盡快固寵。至于旁的則無需太過理會。”
趙晴皺着眉頭想了想,但最終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玉容耐心安撫:“美人?”
趙晴抿了抿唇,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我知道的,母親早早叮囑過我,孕育皇嗣是我入宮頭等大事,我謹遵母親教誨一日不敢忘的。玉容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玉容面色一緊,下意識環顧四周,見四處無旁人經過,這才暫歇口氣,壓低了聲音提醒:“有些事情美人心知即可,萬不能在外說出口。”
趙晴跟着她的動作四處張望,見玉容一臉鄭重模樣,捂着嘴巴,動作遲緩地點點頭,連連點頭:“我記下了。”
玉容深吸一口氣:“美人,如今是在宮中,不同在府中,咱們該多加小心才是。”
“是,我知曉的,”趙晴滿眼認真,說着話,急切地用袖子扇風,“走吧,走吧,快走吧,在外面待了這麼久,衣服都快要被汗濕透了。”
玉容見自家美人往長信宮的方向跑去,面上雖帶着笑,心中惆怅萬千。
都說一般樹上無有兩般花。
大小姐與二小姐同是相爺千金,行事性格這也差得太多了。
大小姐高傲張揚,事事都要争在人前。
再反觀二小姐……
二小姐實在像個心智未全開的孩子,從不知憂慮,也不知看人臉色,模樣雖生得乖巧讨喜,卻心無城府算計,實在是個笨蛋美人。
果然,夫人讓自己随二小姐進宮決定是對的。
似二小姐這般心性,若身旁沒有人提點着,根本防不住宮中暗害。
既然得夫人看重,領了旨意,那她就更該盡職盡責,照顧好美人。
瞧着前方自家美人輕快步伐,玉容想,這宮裡的女人沒一個簡單。
貴妃有傾城姿容,自家美人确實難得的天真爛漫。
想來宮中有心機的女人看多了,天純單純倒是難得,難怪皇上與美人在一起會龍心大悅。
如自家美人這般天真無邪在宮中隻一份,皇上寵愛美人約莫就是看中了美人的單純。
既然如此,她更該小心着,保護好美人的單純。
但願皇上能對二小姐喜歡長久些。
*
另一邊,孫妙可怒氣沖沖回到披香殿,砸了不少東西。
竹月勸着:“美人勿動氣,當務之急是得到皇上青睐,實在不值當與旁人動氣。”
茶盞再次被擲到地上,孫妙可怒斥:“趙晴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在我面前撒野。”
從前是趙媛,現在是趙晴。
趙家人一個個的都來與她作對。
她就不信了,憑她自己還不能讨皇上喜歡。
孫妙可:“竹月!”
竹月:“美人?”
“有件事吩咐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