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媛:“……”
趙媛瞪大了眼睛!滿眼震驚!
通過她努力睜大的眼睛,以及震驚的情緒,不難看出,她想說的話是——皇上,你竟然兇我!
李玦轉過視線,目光觸及謝蕪時眼底帶上了柔光,擔憂道:“蕪蕪你可有受傷?”
謝蕪緩緩搖頭,配上一雙‘我受傷了我不說,我努力撐堅強’的含情目,脆弱中帶着堅強,脈脈含淚,比往日更招人憐惜。
對上李玦的視線,謝蕪軟聲,隻娓娓道:“方才是雨桐盡力将臣妾護下,臣妾雖然受了傷但不及趙姐姐傷得重,皇上還是先看趙姐姐的傷情吧。”
李玦:……
他知道趙媛受了傷,但他此時此刻不想看。
一邊是溫柔體貼的嬌媚美人,另一邊是被蟄腫的面容,但凡有審美的人都知道該作何選擇。
李玦旁若無人安撫謝蕪:“你身邊人伶俐護主有功,朕自會嘉獎。”
趙媛:“!!!”
皇上對她不管不顧也就算了,連賤人的奴婢都嘉獎,這是将她置于何地?
趙媛怒喊:“皇桑(皇上)!”
“噗通”一聲。
這次跪下的是雨桐。
趙媛:“???”
不等趙媛再開口,雨桐跪在地上懇求道:“奴婢多謝皇上!奴婢卑微不敢領受皇上天恩,奴婢隻求皇上能替娘娘說說情,求求太後,不要讓太後再責罰娘娘。如今日頭毒,烈日頭底下,娘娘體弱,實在是跪不得三個時辰。”
“責罰?三個時辰?”李玦眸光閃過一抹困惑,觸及趙媛心虛退縮眼神時面色沉下,視線再看謝蕪,追問,“蕪蕪,究竟發生了何事!”
玉嬌暗恨雨桐嘴快,也跪在地上陳情,可她隻說了一個“皇”字,就被李玦無情打斷。
李玦指着雨桐,發号施令:“你來說!”
“是。”
雨桐得到指令,仔仔細細将請安過程中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随着雨桐的叙述,殿中氣氛越來越沉重。
在了解前因後果之後,李玦握住謝蕪的手,出聲維護:“蕪蕪莫怕,有朕在,朕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李玦說話時視線正朝着趙媛的方向。
趙媛:“……”
方才她氣焰高,是因為有太後撐腰。
可此時接收到來自帝王凝視,她不免心虛畏懼。
正想着該如何開口時,隻聽得太後聲音傳來,趙媛心中一喜,暫松一口氣,聽得太後開口詢問:“懲處明貴妃是哀家的意思,聽皇帝的口氣難道是對哀家的處置心生不滿?”
李玦見到太後,屏息一瞬,喚了聲:“母後。”
趙媛看到太後時則是立即朝着太後跑去,躲到了太後身邊。
謝蕪驚顫躲開李玦的手,自覺跪下。
李玦餘光掃了眼跪在地上的謝蕪,雙唇抿得更緊,卻道:“聽聞永安宮出事,兒臣特來看望母後,母後可安好?”
太後撚動着十八子沉香手串,在孫嬷嬷的攙扶下在殿中主位坐下,唇角噙着一抹笑,溫和道:“原來皇帝是來看哀家的,哀家還以為皇帝除了容貴妃眼中再沒旁人。”
李玦:“……”
“難為皇上還記得,哀家一切都好,”太後微笑,“若是皇帝行事妥帖,哀家自會更好。”
李玦:“……”
雖未出聲,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李玦面色不悅。
靜默一瞬,李玦再度啟唇:“聽聞母後責罰蕪蕪,不知蕪蕪做錯了何事惹得母後動氣?”
太後撚沉香珠的手一頓,擡眼看過來:“聽皇帝的口氣,是要為明貴妃鳴不平?”
太後唇角笑容更深:“皇帝當真是偏愛明貴妃,得知永安宮出事,皇帝便巴巴地趕來,知情的人知曉皇帝有一顆孝心,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昏了頭徹底被妖孽迷得失了心智。”
跪在地上的謝蕪顫聲謝罪:“太後息怒,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太後若要責罰,臣妾自願全部領受,求太後不要遷怒皇上。”
殿中寂靜無一人做聲。
太後端坐主位,俨然沒有讓起身的意思。
李玦雙唇抿成一條線,視線定在跪在地上人身上,微側身伸了手:“蕪蕪起來。”
太後:“……”
趙媛:“!!!”
衆人:“……”
謝蕪看到李玦遞過來的手,肩膀重顫,擡頭朝着李玦投望一記眼神,弱弱搖頭,示意他不要為她出頭。
李玦毫不理會,見謝蕪不肯起身,直接将謝蕪從地上拉起。
殿中人見狀均是倒吸一口冷氣。
“皇帝,”太後沉聲,怒極反笑,“皇帝此舉,将哀家的顔面置于何地?”